薛維絡的手機鈴聲是Fly
me to the
moon
(帶我飛向月球),當年看《新世紀福音戰士》的時候我特迷這首華爾茲舞曲,不過他的鈴聲不是宇多田光的版本而是傳統Patty
Page的。我之所以能研究鈴聲這麼久,是因為手機的主人根本不打算接電話。
皇帝不急太監急,我催著他:“接啊——”
“要接你接。”薛維絡索性把手機扔給我。
我看到唐琳兩個字在屏幕下方不停閃爍。我被鈴聲煩的都快撓牆了,他還慢悠悠地坐著喝飲料。他似乎知道打電話的是唐琳,為了什麼事情,他連看一眼的步驟都省略了。
“真的不接?不接你把電池板卸掉啊。”
“那多假,就是沒聽到手機響而已。”他溫和地笑了下,樣子挺欠扁的。
我怨念地吮著酸奶一遍接著一遍聽鈴聲。薛維絡用烏龜爬的速度,慢慢地掏出另一隻黑色的多普達手機,看了一眼,又放回口袋裏。這家夥不是一星半點的耐心好,已經百煉成精了。
他說:“你不用在心裏罵我,本質上來說你跟我是一類人。”
“瞎講!”我臉紅了一下。
“你不信?那我問你,你現在靠什麼過活?”
“開店啊。”
“你露餡了,你敢說沒用我的錢去繳費?”
我被一口酸奶噎住:“呃,你連這都知道,隻是水電煤嘛。。。”我揉著衣角強辯。
“撒謊也是一種習慣,你多練練,慢慢就會精通的。”
無恥是無恥者的座右銘,我好奇地問,“你騙誰了,唐琳?”
每次問到這種關鍵的問題,他永遠隻有一個標準答案:“你說呢?”
薛維絡笑眯眯挪過來坐我身邊繼續說:“還有,你看你喜歡危險的運動,什麼探險、飆車,蹦極、花式街機,越危險你越去。我也喜歡挑戰,比如沒事殺隻兔子玩玩,你說我們是不是一類人?”
“不是!”我堅定不移地說。
薛維絡的多普達手機終於響了,這個手機沒有音樂鈴聲,隻是簡單地長短鈴,他看都沒看很快地接了起來:“怎麼?你說。”
聽了一會兒,他說了聲好就把電話給掛掉。
“看來唐家還挺厲害的。”他揉了揉我的腦袋。
“怎麼了?”我問,順勢把頭發從他的魔抓中救出。
“你們走了之後,唐波帶人去把畫廊給砸了把裏頭的人給打了,這才多大的功夫,這事情就擺平了。”
“他們收買了警察?”我難免聯想到某些電視劇某些電影。
“比這個簡單,他們用錢打點了畫廊老板,又賠了一大筆錢而已。”薛維絡幽幽地繼續說:“而且,今天這事情,明天也見不了報,全都遮住了就跟沒事一樣。姓唐的畢竟不是張小山,咱們碰到硬茬子了。”
“不是咱們,是你。”我糾正他:“是你一個人在報仇,沒有我的份。”
“你還真把自己當外人,什麼沒有你的份。你爸爸已經在裏麵了,你也早就被卷進來了,無論主動還是被動你走上我這條路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