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唐糖初坐在台階上聽身後的大教堂裏傳出的歌聲.經過夜風的吹動,悠揚清遠的歌聲像是長了翅膀的天使,向四周輕盈的飛去,撞入夜的懷抱.
"糖初,怎麼不進去?"楚蒙從教堂裏走出來,站在唐糖初的身邊,右手習慣性的輕輕放在她的頭發上.她眯起眼,他今天穿了一件質地柔軟的白色毛衣,很襯他幹淨透徹的笑臉.
唐糖初像孩童一樣仰起天真的臉,原本蓋在她頭發上得掌心覆蓋在了臉上.她的世界暗了下來,隻有楚蒙的掌心傳來的淡淡燭香,以及幹燥的陽光的味道.
溫暖如水,嫋嫋四溢.
唐糖初的呼吸是楚蒙的掌心微癢,他收回手刮她扁扁的鼻子,在她身旁坐下,笑道:"淘氣!"
唐糖初揉揉鼻子,假裝抱怨:"我的鼻子那麼扁都是你害的,將來我要是嫁不出去你要負責哦!"楚蒙唇邊有淺淺的笑,他望著遠方未眠的點點燈火,說:"好啊,如果你30歲還嫁不出去,就背著你的床來投靠我吧!"
心漏跳一拍,像是打錯的鼓點.唐糖初偷偷的看楚蒙線條流暢完美的側臉---他一如平常的淡然,看不出是在開玩笑,還是....承諾!?
唐糖初和楚蒙的相識其實挺富有戲劇性的。楚蒙是學校出了名的好學生,是全體女生心中的白馬王子,而唐糖初則是全校出了名的“遲到大王”。她常常是踏著上課鈴衝進學校,“準時”的讓值周生不知道該不該記下她的名字。而這時,唐糖初早已大步流星的消失在眾人麵前。
在唐糖初幾乎覺得自己可以憑著這項“絕技”獨步天下的時候,楚蒙作為值周生站在了校門口。
那天,唐糖初像往常一樣一路狂飆,踏進校門的時候剛好上課鈴結束。楚蒙拿了個小紅本子,像門神一樣擋在那裏。
“名字,班級。”他低著頭,略長擋劉海隨風飛,像春天擋柳枝一般。
唐糖初好歹也算是見過大場麵的人,她用力揉了揉她的眼睛,低著頭不說話,醞釀感情。
因為長時間得不到回應,楚蒙抬起眼看她:“說呀,說完了好去上課。”
唐糖初緩緩的抬起頭,眼眶微紅,說:“我不是故意的。今天早上,我姥姥她。。。。。。她。。。。。。我是為了見她最後一麵才。。。。。。”對不起了,姥姥,我不是有心故意咒您的。唐糖初在心裏祈禱。
唐糖初欲言又止淚先流的模樣成功唬住了善良的楚蒙。他猶豫了一下,側開身體讓唐糖初進去。
“不要讓值周的老師看見了,不然我就幫不了你了。”楚蒙暖暖的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右臉頰上浮現出可愛的酒窩。
唐糖初一邊在心裏歡呼,一邊擦幹臉上不多的淚水,楚楚動人的說臉聲:“謝謝。”而後絕塵而去。
楚蒙看著唐糖初“矯健”的身影,看著在她奔跑時揚起的細細的金色灰塵,忽然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而這種不好的感覺,很快就在中午吃飯的時候被驗證了。
楚蒙很緩慢的咀嚼著像石子一般堅硬的飯粒,耳朵裏灌滿了前麵一個女生大肆吹噓自己演技的聲音。
她的聲音很熟,清亮微甜,很好聽;她所講的情節很熟,似曾相識;她的背影。。。。。。也很熟。楚蒙終於認出前麵那個張牙舞爪的女生,和今早在校門口楚楚可憐的說她姥姥逝世的是同一個人。他微微挑起了眉,眼裏落滿了狡猾的笑容。
唐糖初吃飽飯,拍拍圓圓的肚子和死黨朵薇走在空曠朵走廊上時,有人拍她的肩膀。
“同學,你的東西掉了。”
“什麼?”唐糖初回頭,看到了一雙狡猾微笑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