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亂步(1 / 2)

夏日的正午,太陽瘋狂地焦灼著大地,熱氣騰騰。

一個寬廣的練武場中,一個藍衫少年在舞劍。少年麵目清秀,年約十歲,一口長劍在手中竟自使得宛若龍騰鳳飛,劍勢逼人。

驀地,少年忽覺一股勁風襲來,來勢淩厲。少年處變不驚,橫劍一格,擋住了刺來的一劍,但劍上傳來的巨大勁道,卻使他連退數步才穩住身子。

隻見來人是一個麵帶笑容的中年男子。

少年向站在一旁笑容滿麵地觀戰的一個美貌婦人道:“娘,你看爹又耍賴,在劍上用上了內力。”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道:“小子先莫告狀,為父這一劍上的勁道可不是很強,倘若你剛才那一劍使得好,完全可以卸去這力道的。”中年男子哈哈大笑道。

那美貌婦人微笑著上前,道:“好了,你們兩父子也別鬧了。雲兒,時辰到了,你該去你太爺爺那兒念書了。”

藍衫少年聽罷,應了一聲,歡快地向屋內跑去了。

中年男子望著藍衫少年的背影,仍舊笑著道:“雲兒的資質果真是難得一見啊,當年我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可是連一套完整的劍法都使不好的。”

美貌婦人也道:“算起來,雲兒也已十歲了,隻是不知他能否通過爺爺的考驗。”

中年男子扶著美貌婦人向屋內走去,意味深長地道:“那個考驗也著實是困難,當年我便是毫無懸念地失敗了。雖說雲兒資質上佳,不過要想順利通過考驗,誰也說不準啊。”

藍衫少年顧不得拭去滿頭的汗水,便一路直接奔往寂靜的後堂,廊腰縵回,興衝衝地衝進了一間屋子。

屋子的陳設十分簡樸,靠牆豎著一個書架,書籍滿目。屋子中間是兩張書桌,對擺著。其中一間桌子前正坐著須發皆白的老者,怕已年過八旬,但雙目之中精光內斂,神采奕奕。

老者聽聞聲響,抬頭看到了滿頭大汗的藍衫少年,慈愛地道:“雲兒練完功了啊?”

藍衫少年笑著點點頭,忙不迭地坐到對麵的那張書桌上,同時不忿地道:“太爺爺,爹今天又耍賴了,跟我過招時老是使上內力。”

老者哈哈大笑,道:“也是,以你爹二十多年的內功修為,哪怕是半成的勁道也不是你所能抵擋的。”

少年一邊磨墨,一邊道:“太爺爺,你說有沒有法子能讓我的內力比我爹還強啊?”

老者看了看藍衫少年,緩緩地道:“有。”

藍衫少年猛地一抬頭,停下了研墨的動作,兩眼放光,欣喜地問道:“是什麼方法?”

老者又是笑了笑,道:“你且莫急。我問你,內力的強弱取決於什麼?”

“當然是練功年歲的長短了。”藍衫少年不假思索地道。

老者搖了搖頭道:“那麼為何年歲相近的人功力卻有高有低呢?有些修習十餘年內功的人內力卻比浸淫數十年的武林老手還強,這又何解?”

藍衫少年困惑地搖了搖頭。

老者仍舊是微笑著,繼續講解道:“武學一道,也包括內功的修習,並非說就是誰的習武時間長,誰的武功就高,更多的卻是取決於修習的是什麼樣的法決、個人的天賦高低以及用功程度。如若你有超越你父親的習武天賦,有更好的法門,付出更多的努力,假以時日,武學一道上,自然也就有了比你父親更高的成就了。”

藍衫少年聽罷,頓時有些沮喪,道:“如此說來,我是無法超過我爹了。我所會的武功法門都是我爹傳授的,爹爹又是練武十分刻苦之人,無論我多努力,恐怕都是難以超越他的了。”

老者又搖了搖頭道:“非也。雲兒,僅以資質而論,你實屬上佳,你父親雖說資質也不差,但卻及不上你。至於這練武的法門,你現在會的的確都是你父親傳授於你的。不過,誰說我們龍鳳山莊便沒有比你父親會的更高明的武功了?”

藍衫少年立時又來了興趣,隨即疑惑地道:“如果有更高明的武功,爹爹又為什麼沒學呢?”

“不是他不學,而是他未曾通過考驗,不能學。”老者歎了口氣。

藍衫少年更困惑了,道:“考驗?難道學這武功還需要什麼考驗麼?”

老者接著道:“是的,而且這考驗還頗為困難,若無法通過這考驗,即使去參悟那等高深的武學,怕也是一無所成,更容易因此影響原本的武學根基,輕則修為受損,重則埋下傷疾。而這考驗,便是修習那武學的一個門檻。當年你父親便是未曾跨過這道門檻,因而也就未曾修習過這武功。當年你祖父同樣是未曾通過這道門檻。到如今,這世上會這武功的也隻僅老夫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