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一處瀑布前。瀑布的水一瀉而下,激起朦朧的水霧。瀑布前是一塊空地,方圓達數十丈,瀑布衝下的水就從空地中間彙成一條小河流過,空地周圍則是被小河分成兩半的樹林。此處已經離小城頗遠,再加上地勢崎嶇,顯得十分清幽。
諸葛流雲麵對瀑布,站在小河的右側,靜靜地等著。他知道,那兩人一定會過來的。
從小河左側的樹林中緩緩走出一人,神情冷峻,手提一把頎長的窄刀,正是那黑衣少年。
諸葛流雲轉過身來,衝黑衣少年微微一笑,卻並沒有說什麼。
黑衣少年也沒有說什麼,隻是將長刀舉到了胸前,雙眼死死地盯著諸葛流雲。
諸葛流雲一下子就會意了,臉上的笑容更濃鬱了,拿著折扇的右手往外一伸,斜指下方,口中隻說了一個字:“請!”
黑衣少年仍舊沒說一句話,長刀猛地往地上一插,隨即拔地飛起,化作一道黑影,直接衝過了一丈多寬的小河,淩厲的一刀劈下,而刀鞘已經留在了原地,入地數寸。
諸葛流雲見到那淩厲凶猛的下劈的刀勢,仍舊是麵帶微笑,輕踏地麵,人已直溜溜地往後退去,同時手中折扇卻是如劍一般使出了一招,“攀龍附鳳”,敲上了黑衣少年的刀麵。
黑衣少年的刀勢已經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刀痕,手中被諸葛流雲擊中的長刀也隻是微微一偏,腳步在地麵上一踏,刀鋒急轉,橫向斬了出去。
諸葛流雲輕盈的一個側身,手中折扇自下而上刺出,正中那黑衣少年的刀麵。
黑衣少年隻覺刀上如剛才一般壓力大增,一個提氣,沉勢下壓,不過那橫劈的動作也就停了下來。
諸葛流雲從扇子之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但神情不變,腳步錯綜,身形微晃,化作三道身影,出了黑衣少年淩厲的刀勢的範圍。
黑衣少年總算吐出了幾個字:“好步法!”說著,手中長刀又以驚人的速度變招,凶猛非常地斬向諸葛流雲。
諸葛流雲見此,也收斂了微笑,踏前一步,向著那驚人的刀勢衝去。
隻聽得一連串急促的悶響,二人同時退開數步,而二人中間的地麵卻已多了淩亂交錯的諸多深痕。
原來,隻在方才那片刻之間,二人已然交手了整整十招,而且是全力施為的十招,地上的深痕就是證據。而且,這眼花繚亂的十招,二人竟是拚了個旗鼓相當。
雖說諸葛流雲是用一把折扇,但是這折扇顯然是特製的,否則是萬萬禁不住與那黑衣少年的長刀的硬碰硬的。而且,從這兩人的招式看來,顯然是更有所長,一個擅長刀法,一個擅長劍法。諸葛流雲的劍法乃是傳自“龍騰鳳飛式”中的“龍鳳劍法”,那黑衣少年的刀法卻是絲毫不弱於“龍鳳劍法”。
諸葛流雲臉上又出現了笑容,道:“看來,你我二人就是鬥上千百招,也難以分出勝負。”
黑衣少年冷峻地吐出兩個字:“未必。”說著,兩隻手都抓住了刀柄,緩緩上抬,刀劍斜指著右上方的天空,身上一往無前的氣勢立刻猛漲起來。
諸葛流雲麵色一變,苦笑了一下,開始瘋狂地調動起體內的內力。
諸葛流雲要施展的,正是“龍騰鳳飛式”中的至高武學“幻龍化鳳”,從黑衣少年那氣勢逼人的起手式中,他看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
兩個人的衣衫都無風自動,身體周圍形成了一個個氣旋,飛沙走石。他們都在蓄勢,雖說沒有生死相搏的意思的,但是那強大的力量卻是貨真價實。
終於,二人都出手了。二人身形未動,但是一股強大無匹的內力卻是如同瀉閘的洪水一般,一往無前地向對方衝了過去。
兩股力道電光火石之間就在中間相碰了,“轟”的一聲,地麵的砂土激揚了起來,一時間在空地上籠罩下了一層塵霧。與此同時,兩股力道相撞之後向兩邊迸射開來。一麵衝入了樹林,頓時樹木斷裂,出現了一條一丈寬,兩丈長的痕跡,滿地都是殘碎的樹木;而另一麵,強勁的內力衝向了瀑布,“嘩啦”一聲,激起的水花直接衝向了空中,足有數丈之高,那瀑布的山壁上也多了一個深坑。
煙塵散盡,諸葛流雲和黑衣少年的身形都顯露了出來,二人仍舊在原來的位置,都微微地喘著氣,又鬥了個旗鼓相當。
諸葛流雲長出一口氣,苦笑著道:“你這人未免也太較真了一些,又不是生死相搏,竟然使出了這樣的招數,萬一我接不住,豈不是就不死也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