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六合拳經 三十三章 桃叟杏婆(1 / 3)

三十二、六合拳經

姬龍峰在永樂宮與眾人分手後,自去解州省親。十幾日後便趕回永樂宮,他惦記著在永樂宮療傷的嶽童。

從第一眼看到這個湯陰小子便很是喜歡,所以交代玄塵道長好生醫治。待他回來時,嶽童傷勢已經基本痊愈,依玄塵的話正在永樂宮翹首以待。見姬龍峰如約而至,自是滿心歡喜。他本來獨自一人闖蕩到山西境內,初次上台便被金鉤鐵手所傷,很是懊惱。但也因禍得福,結識了解州神槍姬大俠。

兩人會麵後,嶽童便要拜姬龍峰為師,姬龍峰卻道:自己亦在遍訪名師,武功尚未登堂入室,得窺深奧,堅辭不就。於是二人以兄弟相稱。姬龍峰年長,嶽童便稱姬大哥。姬龍峰說要去終南山訪友,嶽童無事,且身體也已無大礙,便一同過風陵渡,進入陝西境內。算起來比元驤等人早了許多日到得終南山。

他二人未走大路去重陽宮,而是走山路尋訪廟宇宮觀,期遇高人。這一日於深山之中恰逢天晚,見有一荒涼古刹,匾額上似乎寫著嶽武穆祠。也不知何人在這裏建此祠堂。祠堂雖然破敗但卻可以棲身。

二人便進得其中,卻是門殘窗漏,覆塵盈寸,不知多少年沒有了香火。兩人略微收拾了一下,拾些幹草為鋪,便欲入睡,卻被寺外突然出現的獸吼所驚。

兩人躍起,出寺查看,月光下,竟有一斑斕猛虎窺伺。見有人出現,便猛撲過來。兩人迅疾避過這一撲,姬龍峰雙掌推出,將猛虎推了一個跟頭,未待猛虎再行躍起,嶽童的熟銅棍已經劈將下來。

那猛虎被雙掌一棍所傷,掉頭便竄向山林。二人急忙追趕,姬龍峰腳快將嶽童甩在身後。追趕之間,不辨路徑,姬龍峰一腳踏空,竟墜落山崖。那山崖不知有數百丈深。幸姬龍峰手腳迅疾,墜落間探得枯藤在手止住身體下墜。

隱約尚聽得嶽童在崖上呼喚。他趁著月光攀爬許久,猶未到得山崖之上。歇息間有月光照壁,他忽然看到一黑黝黝的洞穴,現於古藤之側。洞口五尺方圓,洞口上方隱約有飛雲二字。

姬龍峰向上望去,星月之下,崖頂黑影高聳,且不知手中古藤可否通往上麵,便想:倒不如入得洞穴暫時歇息。待天明以後,或可尋得路徑下崖去。他便將古藤一蕩進入洞中。

洞內臨洞口處尚有月光照入,可依稀辨得腳下路徑。往洞深處望去,一片漆黑,不知有幾多深,亦不知黑暗中隱藏著什麼。他不敢輕易深入,便就地坐下,閉目吐納,等待天明。

不知過了多久。他張開眼來,見洞外已是天曉。複觀洞內,已可清晰辨得洞內石壁凹凸不平,自己正坐在洞中的一個石階之上。雖處初冬,洞中甚覺溫暖。洞穴深處迷蒙一片,霧氣蒸騰,縷縷自身旁飄過飛出洞去。

姬龍峰試探著深入洞穴深處十餘丈遠,見有水窪如盆,洞頂尚有水滴落下,發出叮咚之聲。許是洞中地溫偏高,那霧氣便是水窪之水蒸騰所致。過水窪望去,仍覺深不可測。他不敢妄入。轉身準備查看那崖壁是否可攀援而下。卻被腳下石塊所絆,低頭細看卻是一方正石匣。塵灰濕裹,上有片片山苔。抹去塵灰泥苔,但看匣有一細縫,但密閉甚嚴。

姬龍峰用隨身所佩小刀撬之,石匣頓開。匣內置放的便是那把截金短劍,劍鞘已然鏽跡斑斑。取出短劍後,石匣似還有下層。打開卻見油紙包裹一物,油紙竟有十餘層之多。層層剝開來便露出一本冊子,封麵赫然寫著:心意六合拳經。

姬龍峰從劍身看到截金兩字後,聯想起崖頂那嶽武穆祠,便猜到這應該是嶽武穆王遺物,不知被何人攜至終南山,藏於這飛雲洞中。怕已數百年之久。若不是自己夜追猛虎誤墜懸崖,這書劍還不知多少年後才見得天日。

他也顧不得細看拳經內容,將短劍和拳經揣在懷中,便來到洞口探看。由洞口向上望去,隻見白雲繚繞,不見崖頂,向下看去,據崖底也有數十丈之深。細細看來崖壁每隔丈餘皆有岩石突兀,且有古藤垂懸,貌似天然,對尋常人等,若想攀援實非易事。但對姬龍峰來說,並不十分困難。夜間看不到這些突兀岩石。此時看的清楚,他便手握古藤一蕩便已落在第一塊岩石之上。如此數番動作便已離崖底兩丈餘高,姬龍峰騰身若一隻蒼鷹飛落崖底。

他腳踏實地之後,於崖底張望四周,卻是兩崖之間的縫隙之地,寬不過兩丈,向上望去,竟是一線青天。依一側崖底有小溪淌過。他順溪而上裏餘,出得澗口,天地豁然開朗。眼前竟是一片偌大的盆地。

穀中有一湖為半月形,平滑如鏡。適才那小溪便是湖中之水順隙溢出,經年不斷。湖周樹木森蔭,雖已冬寒,亦鬱鬱蔥蔥。湖對岸尚隱隱有雷鳴之聲。

姬龍峰又向前行走片刻,轉過一屏風似的崖壁,忽見兩人喝叱有聲,鬥在一起。一人使棍,一人用劍,打得不亦樂乎。那使棍之人正是嶽童。

見姬龍峰來到,嶽童高呼道:姬大哥,快來幫我,這丫頭甚是難纏。

姬龍峰趕忙上前喝停兩人。見對方綠襖青褲,紅絛束腰,頭上豎著兩個朝天小辮。正手執一把寶劍道:你這人不知好歹,當我怕你不成。

她也看到了姬龍峰到來,聽對方稱此人為大哥,料是那小子的幫手。又道:你便是來了幫手,我也是不怕。

姬龍峰見她不過十五六年齡,圓圓的臉上紅撲撲的,想是適才打鬥所致,便上前道:小妹妹,我們不是來打架的。我隻是誤墜山崖才到這裏,我這小兄弟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原諒一二。

那丫頭見姬龍峰甚是有禮。便將手中之劍入鞘,指著嶽童道:誰和他打架,我隻是見他顧自向峪中亂闖,好心相勸。他卻不聽。非要說到峪中尋人。不讓他進去,便要和我動手。哼,我紅娟便怕你不成。

嶽童委屈的辯道:姬大哥,別聽她亂說。昨夜看你墜崖,呼喚不應。當時天黑不便相尋。今兒一大早我便尋路下得崖來,來到峪內卻碰見這丫頭擋道,說是莫再前行,還說什麼入峪者當棄兵刃,自斷其臂方可。這終南山是她家的麼,哪有這般霸道之人。我便硬闖,這不就打了起來。

姬龍峰聽得這麼一說,也覺得那規矩未免不通情理。便笑著道:竟有這等規矩?那我已在峪深處,是否也要自斷一臂才是?

山丫愣了一下道:你不是有意闖入,是從崖上墜下來的,算不得數,就不必了。

姬龍峰看她說的挺有意思,便道:俺替這位小兄弟求個情,你也就放過他吧。

紅娟道:你這人倒還通情達理。他不再進去,我自然不難為他。其實,你們若想進峪深處也不是不可以啊。她用手一指峪口道:你們瞧見沒,那峪口進來後分兩條路,分別可以到湖的南北麵。那南麵是可以去的,這北麵就不行啦。

“這卻是為何?”姬龍峰問道。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哨響,山丫趕忙道:不能去就是不能去,婆婆喚我,不和你們說了。說完轉身就是幾個跳躍,消失在山峪的深處。

嶽童道:大哥,咱們偏進去看看。看她能把咱們咋樣。

姬龍峰道:那丫頭是什麼路數?

嶽童答道:看不出來,劍法很是刁鑽狠辣。我還真奈何不了她。

姬龍峰想想道:怕是她身後還有什麼高人,別人既然有規矩,咱們還是離開吧。好在她說那一麵還是可以走的。

見姬龍峰如此說,嶽霖不好堅持什麼,也隻好隨他去了。

到得峪口,果然看見路分為二,自己二人行走的路口有一木牌立在道旁,上麵寫著,擅入者自斷一臂。姬龍峰驚詫道:果然有這等規矩,也不知何人所立。

姬龍峰不願惹出事情來,便折向另一個路口。另一條路卻是通向湖的南麵。走進縱深,看到樹林掩映,茅廬三兩間。竹籬圍一庭院,打掃的十分幹淨。庭院內一個少年正在背對著他們劈柴。

姬龍峰走上前去問道:小哥,打擾了,敢問這處是什麼地方?

那少年聞聲轉過身來,左手尚拿著半截子碗口粗的木樁,也不答話,右手立掌劈下,那木樁應聲劈為兩半,他撿起一半複立掌劈下,待成四瓣後收拾起來碼成一堆。這才拍拍雙手打量一番道:咦,你們既不識此地,怎麼就找到這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