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高飛不感興趣的看了對方一眼,然後低了頭繼續去推門。骨神萬沒想到他會如此淡定,不禁大叫出聲:“嗨!你去哪裏?”
史高飛頭也不回的答道:“我去找寶寶。”
骨神連忙後退,想要阻住史高飛的腳步:“慢!你到哪裏去找?”
史高飛扶著門把手,紅腫著眼睛扭頭望向了他:“不知道。我沒辦法離開地球,要找也隻能在地球上找。”
骨神聽了他的回答,有些傻眼:“地球……很大的。”
史高飛伸手在他頭上一揮,手臂穿過幻影,他明白了對方的身份:“你是鬼嗎?”
骨神沉吟了:“我……”
他有點不甘心承認自己鬼,總認為自己如此金光萬丈的現了身,史高飛雖然焦頭爛額,但也至少應該小小的對自己頂禮膜拜一下。不料史高飛一臉肅殺,仿佛根本是懶得理他。
史高飛沒有得到答案,對於答案也沒有興趣。垂下眼簾望著地麵,他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我一個人在地球上生活了二十五年,我知道孤獨的滋味,不能讓我的兒子再嚐一遍。現在我要出發了,我一定要把他找回來。鬼,再見。”
話音落下,他開了門就往外走。骨神萬沒想到他性子這麼急,連忙一路飄著追到了走廊:“無心往南去了!”
史高飛本來正在鎖門,聽聞此言,驟然抬了頭:“往南去了?”
骨神抬手往北一指:“昨夜他在酒吧裏亂走,被人綁架了。綁匪什麼人我不知道,總之他們把他纏得好像木乃伊一樣,裝進皮箱裏塞進了汽車。汽車開到城北的配貨站,他們又把皮箱送上了一輛大貨車。”
史高飛當即立起眉毛:“你怎麼不早來告訴我?”
骨神也一拍大腿:“我沒去過城北,我在城北迷路了!”
史高飛無暇再問,拔了鑰匙撒腿就往樓下跑。骨神被丁思漢傷了元氣,至今也沒恢複力量。短暫的現形已經讓他感覺出了疲憊。慢慢收攏金光消失在了半空中,他快馬加鞭的追著史高飛下樓去了。
史高飛的腦筋雖然路數奇異,但是有著自成一派的體係。聽聞骨神說無心是被人從配貨站往南運走的,他在樓下路口的報刊亭裏買了一張全市地圖,一張全省地圖,一張全國地圖,以及一張世界地圖。先是攤開全市地圖和全省地圖看了一分鍾,隨即他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坐進去後說道:“去配貨站!”
司機回頭問道:“哪個配貨站?”
史高飛答道:“城北的。”
司機發動了出租車:“喲,那可遠了。”
市區白天總是堵車,在史高飛的出租車一點一點向前蹭時,無心已經在皮箱裏蜷縮了一夜半天。回想起昨夜往事,他腸子都悔青了。可他其實也沒有錯,他隻是在史高飛上廁所的時候,好奇的溜到了舞池旁邊看了看熱鬧。震耳欲聾的樂曲聲中,頻閃燈光把人的動作分解成了不連貫的畫麵。旁邊忽然有一隻手狠拽了他一把,他猝不及防的一歪身,直直的跌進了兩名大漢的手裏。
他下意識的叫了一聲——也許是叫了,也許是沒叫,因為他的耳中除了音樂的巨響之外,再無其它聲音。然後仿佛隻是在一瞬間,他被人捂著口鼻拖進了黑暗處的一扇小門。
未等他掙紮看清周圍環境,氣味刺鼻的厚膠布已經狠狠的壓到了他的眼睛上。與此同時,一隻大手將紗布塞進了他的鼻腔與口腔,動作是訓練有素的快,一直把紗布推進了他的喉嚨裏。厚膠布一圈一圈的纏下去了,密不透風的封住了他的七竅。一雙手纏膠布,另一雙手扒他的衣服。除了這兩雙手之外,還有手。七手八腳來自四麵八方,摁著他拗著他,簡直快要捏碎了他的骨頭。
他知道不好了,發了瘋的又踢又打,直到雙臂被厚膠布纏在了身體兩側,直到雙腿也被纏成了一條長長的魚尾巴。
膠布纏了不止一層,最外麵又捆了幾道繩子。最後那些大手把他抬進了箱子裏。他蜷縮得好像回了娘胎。皮箱合攏上了暗鎖。“咯噔”一聲,他被那貼在層層厚膠布下麵的耳朵動了一下,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