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毒醫弟子嗎?
這下毒的伎倆果真爐火純真,就是不知道醫術方麵如何了。
“那……洛姑娘,太後如今如何了?”
有太醫小心翼翼的問,洛雲芙隻點了點頭,道:“我方才已經給太後喂下了解毒丸,現在應該已經沒事了,大家都回太醫院吧。”
她說著,聲音一頓。
“諸位回了太醫院後,記得緊閉房門,不管發生了什麼動靜都不要出來,今夜……並不會寧靜。”
在陳國逆賊野心勃勃想要謀反逼宮的今夜,又怎麼可能如過去一般平靜?
她坐在稀疏的燈火中,神色疲倦。
搖曳的燈火落入她的眸子裏,不斷晃動,像是有一團火焰在燃燒著。
祁國端明三百零六年二月。
一個注定不平凡的月份。
短短的一個月,先後經曆攝政王顏祉銘謀逆、先帝退位太上皇、太上皇駕崩、新帝即位的數件大事之後,兵部尚書連同首輔攜二十萬兵馬謀逆,劍指皇城!
這一夜電閃雷鳴,仿佛連天公都在為這一次的戰事而揪心。
夜裏下了很大的雨。
雨水從京城家家戶戶的屋簷滴落,落在逐漸消融的積雪上,將白色的積雪一點點洗開,露出覆蓋其下的、潮濕泥濘的土地。
新春已過,冬日離去。
祁國新帝登基後迎來的第一個春天,就在這刀光劍影中度過。
洛雲芙也曾一個人度過漫無邊際的黑夜,但沒有一個黑夜有今夜的這一夜難熬,她坐在壽安宮的窗邊,看著窗外滂沱的大雨,心中除了冷,還是冷。
她不知道這一夜過後,最後的結局會是什麼樣子的。
如今的她,已經徹底擺脫了自己上輩子的命運了——她沒有嫁給顏祉銘,顏祉黎也沒有死,自己的父親更沒有投入顏祉銘的陣營。
一切都變了。
然後又迎來了新的變化。
她隻覺得夜裏風很冷,不由得裹緊了身上的衣服,倒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一夜很快就過去了。
有長公主帶回來的十萬兵馬,以及洛霆蒼中途奪回南山大營兵馬的鋪墊在,這場謀反的結果其實早就注定,兵部尚書和首輔相繼自殺,隻留下了一個柳白禾。
對於這兩人的自殺,顏祉黎不怎麼在意。
不過他倒是去見了柳白禾一麵。
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秀麗出眾的女子,即便是到了肮髒腐臭的天牢裏,也依舊是風姿朗朗。
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她睜開了眼。
“素素居然沒有對你下手。”
她全然不懼,隻是嗤笑一聲,“我都把她父母的死和林家的滅族原因都告訴她了,她居然還是舍不得對你下手,真是個廢物!”
她提起自己血濃於水的表妹,就好像提起一個自己不屑的人一般。
顏祉黎的心中帶了冷意。
“她動手了,隻是還沒來得及殺朕,就命喪於長公主的手上。”
柳白禾冷冷道:“如果她真的要你的命的話,哪裏會給長公主救下你的機會?她就是個隻知道情情愛愛連滅族之仇父母之死都不在乎的廢物。”
她說著,猛然昂起頭:“反正事情失敗了,要殺要剮隨便你吧,我柳家後人,沒有什麼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