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蕙如問她晚上回家吃飯。
梁道正以前沒有不喜歡季會安。正如季會安自己一向忌諱的,時光對人的消耗與洞察。梁道正也會越來越對季會安無動於衷。而前天對見到的季會安除了一個小孩子外看去已經沒有什麼成就。梁道正活了那麼久,已經洞悉一切。他的眼角閃過的是藍灰色冷銀的光。
沒有那麼可以喜歡,也不值得被期待,而且似乎即使如此將來應該也不會為此覺得遺憾。
其實不過去吃飯,過去吃飯,對除季會安之外的所有人,都是走著瞧的表示。梁道正什麼態度,沒怎麼重要,梁文靜無所謂,易寧她更不在意。隻是如何跟那些外人們交待。
所以她就不去了。明天就走。
你看去也還好的樣子。
孫蕙如看著她。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有在說,那麼回來幹什麼呢?
大家買票進曆史古皇城隻能瞎轉一轉幹什麼去呢?大殿前麵周圍圍著鐵索也不能進去,就隻能遠遠站在外麵看。怕是恐有損毀,畢竟這些都已經變成一次性的。
也正好如此。他們之間也已經有一道索。他們家在舊殿大門裏邊。她購票前來,在索外緣看一看。買票參觀的人也學會不爭論白花的錢。
她就不進去了。那不關她的事。
藍懷秋靠在車前。
孫蕙如到前邊乘公車。每個人生命經曆過繁華也會在破碎來臨時各自都不能幸免。
孫蕙如結的帳。習慣性。季會安坐了一會兒。孫蕙如認為她至少可以把她的咖啡喝完。就瞧見遠遠站在車外等著的藍懷秋。
因為是藍懷秋。見到他第一眼,就接著往車裏看。
她看一眼在車裏睡著的季羽。
藍懷秋注視著她的神情。他不告先行。
但她的反應總是很快。
她麵色有一瞬不善。她從車外低頭看到季羽。轉回頭來的時候,臉上仍有不善。但是她問,他睡了多久。說著已經開門坐進去。他在車外看她把他從車墊上抱起來,手撫著季羽的臉。季羽睡得臉通紅,醒過來頭紮她懷裏說媽。季會安給她穿外套,問他餓不餓。
魏楚出來的時候,見到藍懷秋,和牽著帶頂毛線帽子的小男孩從另一個方向走近的季會安,把炸丸子遞到藍懷秋手裏。
藍懷秋一隻手接過孩子手裏的烤串,一隻手握著剛才從季會安手裏抽出來的小手。
魏楚招呼,藍總!會安!
見著吃著肉丸與小孩說著什麼的藍懷秋聞言抬頭,看到走進的自己,也伸手招呼自己魏楚。
原來的小男孩已經自己走到站在一邊的季會安身邊。圓圓臉粉嫩粉嫩。小嘴也粉嘟嘟的,仰著臉眨巴一雙眼睛靜靜地好奇瞧著自己。
他看看季會安,季會安摸摸小孩頭說小羽叫叔叔。
魏楚看著季會安說你和藍總。
季會安笑著說,不是。
魏楚也笑一笑,宴請藍懷秋,晚上盡地主誼。
藍懷秋從竹簽咬一顆丸子側眼看彎腰給季羽擦嘴的季會安,笑著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