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伯,給我做點新鮮的菜吃好不好,整天吃些山芋呀,野肉呀,我都吃膩了。”
妙手回春正在做著菜,都安靜了多少年了,忽然聽到一聲叫喚,嚇了一跳。忙轉過頭來,小櫻花已蹦蹦跳跳著跑過來。
“啊丫頭,能說話了,恭喜你,來,陪老伯好好聊聊。”
“好,我非說它個三天三夜,我要說得煩死你。”
“哈,哈,說得煩死我,我都幾十年沒有同人說過好多話了,恐怕到時你嗓子啞了也說不煩我。恐怕還是我說煩你的。”
“那老伯伯,快給我說說您的故事,您為什麼會在這個山中住著,這裏荒涼可怕,又沒有人煙,既然您那麼愛說話,怎麼不出去同人說話。”
“因為我已經看透了人間的許多事情,我見過血腥的屠殺。所以我躲到這深山裏來,享受一個人的安全。這裏有肉有菜有果,怎麼不好呢,在這裏我就不必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事,又讓我看到了不好的東西。”
“可您這不是逃避嗎,你不知道外麵發生了災難嗎?邪惡的怪物踐踏著村民,屠殺村民,人們在它們的鐵蹄下痛不欲生,您卻還在這裏消遙。”
“什麼邪惡怪物,天下不是太平了嗎?”
“十隻怪物,從通天籮裏逃出來的,燒殺搶掠人們,組織隊伍要與人為敵,它們要消滅我們人類。”
“十隻怪物,難道那十隻怪物又出來了。”
“是呀,您怎麼知道有十隻怪物。”
“當年的大屠殺,唉,我不想說得太多,死了多少人,血流成河,染紅了大地。最後怪物被收服,但是卻不能完全消滅它們,留下了隱患。果然,還是讓它們逃了出來,這是定數呀。我也無能為力了。”
“您是當年幸存的四人之中的人嗎?三位道長是您們的師父是不是?是老先生告訴我所有的一切,可惜老先生犧牲了。”
“死了,那老鬼死了,我們幾十年沒見麵了,沒想到他還是逃不出怪物的手心。”
“不是逃不出,而是他為了人們的安寧要消滅邪惡,倒是您也不害臊,躲到這裏不問人間煙火。自己一個人逍遙。”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我躲到這裏還不是為了他好,可這些事一下子說不清楚的。你們小孩子也不懂。”
“噢,一定是那些感情糾紛是吧。”
“不說不說了,說些別的,說你怎麼回事,怎麼會到這深山中來,又是孤身一人。”
“還不是為了消滅邪惡怪物,我和龍山來到這深山中尋找神雞的幫助。碰上了野人,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和龍山分開了。我遭到了老野人的羞辱,逃了出來,不知怎麼就跑到這裏,幸好遇到了您,又給我治好了啞病,真不知怎麼感謝您。/”
“說什麼感謝不感謝的,遇上了是我們的緣份,既然有了緣分,我就把我的一點醫術教給你,希望對你以後有些幫助。”
“好呀,那就多謝了。”
從此,小櫻花就跟著妙手回春學習醫術,但是隻學了三天,小櫻花就熬不住了。
“老伯伯,我隻學這麼多,剩下的以後慢慢學吧,我要下山去找龍山,一個多月了,不知龍山怎麼樣了,去看看外麵怪物攪成什麼樣子了。”
“好,這才是你現在要走的路,我也不留你,但是你要好好保護好自己。”
“我會的,您知道野人住在哪裏嗎?”
“什麼?你去野人穀,那裏的野人會把你吃掉的。”
“不去野人穀,我是找不到龍山的。我和他分開時,他正是去野人穀幫他們清除叛徒,如果成功的話,野人現在應該安靜了。”
“那我帶你去吧,不過我武功平平,隻能勉強自保,可不能保護你,搞不好還是你保護我呢。”
“沒問題,老伯伯,您的安全包在我頭上。”
小櫻花調皮地說著。
“走吧,太陽快到中午了,天黑去野人穀不太安全。”
妙手回春對這裏的地方非常熟悉,一個時辰就到了野人穀,小櫻花回過頭。
“老伯伯,您回去吧,我獨自一個人去就行了,您放心,不會有危險的。”
“那這樣吧,我在這裏等你,一個時辰不出來我就去裏麵找你。”
“不用了,感謝您老伯伯,我走了。”
小櫻花說完頭也不回地向穀中跑去,腳下跟生風似的。到了這裏,她的心裏既有焦急,也有興奮。可是隻進了一裏路遠,周圍就圍上了十來個野人。盡管先前已見識過野人,但還是被身邊的野人嚇了一跳,野人慢慢圍了上來。想到險些被老野人ling辱,而身邊又圍上了如此多野人,她心裏打著哆索,可是為了能知道龍山的消息,就是死她也無怨。
“做什麼的,小姑娘,不打招呼就闖入野人穀,是不是不懷好意?”
小櫻花聽到野人的口氣,心裏緩和了一點,野人圍到她身邊不遠處不再向前,她心裏鎮定了一點。
“我是來尋找龍山的,他來幫助你們消滅叛徒的。他現在在哪裏?”
“噢,原來你找他的,他現在是我們的首領,不過現在已經出山了,我們帶你去見紫花吧。”
“龍山當了你們的首領?”
小櫻花心裏一驚,跟著他們向野人穀深處走去,她決定向紫花問個清楚。
一排平屋一字排開,四周用柵欄圍著,四周綠草茵茵。正中間有座稍大的房子,紫花就住在裏麵,還有她的母親。紫花從湖中回來後,再也沒有出來露麵,什麼事情都是由她母親做主。此時野人將小櫻花帶到夫人屋前,一個野人上前敲了敲門。
“主夫人,有位姑娘前來尋找龍山,我們將她帶來這裏,讓她見見紫花看怎麼辦?”
“好,讓她進來吧。”
屋裏麵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小櫻花推門進去,裏麵光線很弱,野人又是黑黑的,小櫻花一時還沒分清主夫人在哪裏。
“到這裏來,有什麼事,姑娘。野人穀可不是好玩的地方。”
尋著聲音小櫻花才看到一邊坐著的主夫人,從岩洞回來後,經過一段進間休息,身體好了許多,她正有些不快地盯著小櫻花,因為她的女兒為了龍山而搞成這樣。跟小櫻花也有很大的關係。
“我是來尋找龍山的,他到野人穀來了。”
“龍山已經走了,出山了,去消滅邪惡怪物。我告訴你,他現在是我們野人穀的主人,你好好想想。”
‘這想什麼,有什麼好想的呢。’
小櫻花悶在心裏想了一下,聽到說龍山真的成了野人穀的主人,小櫻花驚訝得張大了嘴。
“好,既然這樣,我就下山去找他。”
小櫻花說完轉身就走。
“慢著。”
一聲清脆的叫聲傳來,小櫻花一回頭,一個美麗的姑娘從裏間走了出來,一頭披肩的黑發,白皙的皮膚,一對有神的眼睛,圓臉小嘴,身材高挑。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野人穀中?”
“我是紫花,你不認得我嗎?我為了龍山不惜背叛族規,和族人為敵。可他卻發怒離去,傷透了我的一番苦心。你為什麼要去找他?”
“不為什麼,隻因為我們一起生活了這麼長的時間,經過了如此多的事情,我又沒有一個親人,現在我不去找他,還能去找誰呢?”
“我是不會允許你找他的,龍山是我的,他是野人穀的主人,而我是野人穀的公主,沒有人能在我麵前搶去他。你自己想好,如果你執意要去找他,那麼今天你就別想走出野人穀半步。並且永遠也見不到他。隻要你對天發誓,你不會喜歡龍山,你不會去找龍山,我就會放你出去,而今後我不想看見你在他身邊出現。”
紫花來到小櫻花麵前,對她狠狠地說著,小櫻花愣在了當場,淚已不知不覺流了下來,四周靜靜的,空氣都凝固了。
“好,我小櫻花對天發誓,我永遠不去尋找龍山,永遠不會喜歡龍山。”
說完衝了出去,頭也不回地向穀口飛去,淚早已流滿麵。穀口,妙回春還在等著她,看見她淚人般的跑過來。
“小櫻花,怎麼啦,是不是受了欺負了,嗯,你快說呀。”
“老伯伯,我馬上要出山了,您以後請多保重。”
小櫻花說完就鑽進林中,跑開了,隻留妙回春在身後大叫:
“小櫻花,小櫻花,怎麼回事?”
天已黑了,看不清方向,辨不清路徑,小櫻花隻好停下來。四周漆黑一片,遠處不時有狼的高亢聲,有鬆鼠和兔子跑來跳去弄得樹葉沙沙作響。她生了一堆火,加了很多的柴,燒得很旺,引得幾隻猴子跳到附近的樹上,一邊盯著火光一邊嘰嘰喳喳。小櫻花對這一切沒有心思,她心裏模糊一片,腦中卻不時想起龍山的樣子,漸漸地進入了夢鄉。龍山被翼人緊緊地抓住,飛上了高空,然後雙抓一鬆,龍山就往下墜著,下麵是滿山的巨石。
“龍山。”
小櫻花大叫一聲,呼地坐起,額頭冒出了細汗。幾隻猴子也被驚醒,又嘰嘰喳喳起來。已經是半夜了,又有點冷,小櫻花緊了緊衣服,將火撥了撥,坐在那裏,望著跳躍的火光出神。
朦朦朧朧地能看見路了,小櫻花站起來,已經能看見遠處的平原了,隱隱的有房屋,她邁開大步向前走去。
今天,雪兒在家突然不安起來,四處轉動著,張望著。可偉大叔他們走時將房門鎖住了,給它留了半個月的食草。急燥了一陣,它將前蹄搭上窗台,使勁地捶著窗門,幾下就捶開了,跳了出去,撒腿就朝山上跑去。
小櫻花遠遠地就看到雪兒跑來,心裏一下子高興起來,大叫著雪兒的名字,飛跑過去。一到一起小櫻花使勁地摟著它的脖子,而雪兒也低下頭,在小櫻花身上擦拭著,親熱了一會兒後小櫻花翻身上馬。
“走,咱朝西方去。”
雪兒邁開四蹄向西方奔去,以它日行千裏的速度,很快將這個地方甩在了千裏身後。
龍山在錕鎢城呆了三天後,將這裏交給了段仁。因為這裏沒有受到怪物的侵襲,所以很快就繁榮起來,隻是附近的村落由於損失太大,一時還難以恢複。
龍山騎著怪物的那匹神異黑馬,他叫它旋風,提前向神氏山出發。偉大叔、十樹他們在後邊趕來,雖然對付怪物,已經打了勝仗,龍山心裏卻一直牽掛著那個人,那個與他共度無數漆黑的夜晚的小女孩。他一邊飛弛,不斷憶起她的笑臉,純真燦爛,雖然她不能說話,可一雙眼睛卻有神地傾訴著一切,龍山懂得她的訴說,也隻有他才能懂,可是現在她卻離開了,不知是福還是禍。這次進神氏山,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她,想到此他使勁地夾了一下馬肚,旋風飛一般地向神氏山奔去。
兩三個時辰的時光已來到村子,他直奔雪兒的房間,誰知窗戶大開,他一驚‘難道誰能把雪兒偷走’他進去仔細查看了一遍,認定是雪兒自己跑掉的。肯定是小櫻花來了,龍山跑出屋外,騎上旋風,在馬上大叫。
“小櫻花,你在哪裏,你快出來,我回來啦。”
可回答他的是莽莽群山的回音和風吹過的簌簌聲,龍山騎著馬沿著村子跑著,邊跑邊喊,嗓子都嘶啞了,卻依然沒有她的回應。
‘她走了,她去了哪裏了?怎麼也不給我留個信兒,我一定要去找她,一定要找到她,無論海角天涯。’
龍山停住馬,想起了自己還是野人穀的主人。
‘我還得去野人穀看看,給他們交待一下就走。’
“旋風,你在這裏乖乖地呆著等我回來,我們一起去尋找小櫻花。”
龍山將旋風牽到關雪兒的地方,拍著它的頭對他說道,旋風輕輕地噴了下響鼻算是回答。龍山關好門不停地向神氏山而去,這些路他已很熟悉了,很快就來到了野人穀。穀中有炊煙的升起,龍山大踏步向穀中走去,很快就有野人穀的野人前來相迎。
“恭迎主人回穀。”
野人們打著揖,龍山不在意地嗯了一聲,腳下不停,徑直朝紫花和夫人住的屋子走去。他沒有敲門,徑直推開門進去,夫人忙站起。
“你回來了,快請坐,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很好,還順利,紫花呢?”
“你很想見她嗎?”
“我有事同她商量。”
“紫花,龍山來了,出來吧。”
“有什麼事就這樣說吧,我不想出來見他。”
裏間紫花冷冰冰的口氣,龍山感覺到了她在生氣。
“紫花你別生氣,也沒有什麼好生氣的,出來我們談些事情,我馬上就要走了。”
“什麼,你馬上又要走,有什麼事這麼緊急嗎?”
紫花在裏麵聽得他又要走,已經有點著急的樣子,忙推開門跑出來,她的樣子讓龍山驚鄂不已。
“紫花!你為什麼要那樣做,你這不是在害自己嗎?”
“我不是想害自己,我是為了你才會那樣做的。今後我也不能再管野人穀的事了,因為我已經不是野人穀的人了,你不能出去,要麼你帶上我。”
龍山沉默不語,夫人打破僵局。
“你有什麼事下山,怪物還沒有消滅嗎?”
“翼人逃向了西方,我要去追上它將它殺掉以除後患,這一去得很長時間,所以我回來同你們說一聲。紫花,你還是不要同去了,就留在穀中,既然你不能管事,那就由夫人管吧?你在這裏照顧好夫人,十樹很快就會回來,有他們在穀中會沒事的。”
紫花的淚已經流了出來,龍山不忍心看見轉過頭去,其實他心裏又何嚐不痛楚了,隻是他不能把另一個人裝進心裏,紫花已經在輕輕綴泣,龍山站起身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