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校園裏籠罩著淡淡的薄霧,仿佛被一層輕紗蒙麵的新娘,淡雅而美麗。淡淡的月光照在地麵上泛著些許涼意。
臉上掛著輕鬆笑容走出自習室的顧婉兒,剛解決了近來頗為困擾的期末課業論文,心情輕鬆無比。
沿著早已習慣了的小路,走在早已習慣了的校園裏,婉兒卻忽然感覺陌生又熟悉,輕紗般的薄霧籠罩下的校園今夜分外美麗,每一步都仿佛踩在雲端般不可言喻。
輕鬆愉悅的心情卻因一個熟悉的身影戛然而止。
迎麵走來的是顧婉兒一直暗戀的男生。但婉兒從沒想要有任何突破,隻想一直到畢業都隱藏自己的心跡,隻因他的手中攥著另一雙溫暖的小手而已。
未免擦肩而過的尷尬場麵,或怕自己的眼神透露出不該有的情緒,婉兒不顧前麵立著“施工止步”的警示路牌,拐進了前麵正施工的小胡同裏。
若是早知曉這個轉彎對於她人生的意義,她還會如此義無反顧的朝著這條路大步走去嗎?
路麵的情況在淡霧的籠罩下看不清晰,婉兒小心翼翼的踱步,卻還是踏進命運的齒輪裏…
腳下突然的一空,思緒還停在他身上的顧婉兒突然失重,大叫一聲,但卻為時已晚。
身體不停地下墜,下墜…仿佛掉進莫名的黑洞裏…
怎麼還沒到底?難道今天要葬身此地?顧婉兒想著自己平淡的一生,心中不禁黯然,回憶著出現在自己生命中的每個人,愛的人,恨的人,不舍的人…
一直回憶著,告別著,顧婉兒漸漸失去了知覺…
生命在回憶中終結,卻也在回憶中重生…
再醒來時,渾身酸痛。睜開雙眼,已是另一個世界。
顧婉兒四處張望,努力想要分辨自己身處何地。環顧四周,既不是醫院,也不是學校,更不是家裏,心中不禁疑惑不已。
正在這時,一位婦人推門而入。
“呀,謝天謝地,你醒啦?”婦人大喜過望,關切的湊了過來。
“我這是在哪裏?”婉兒不顧其他,心裏的疑問脫口而出。
“你剛醒不要管那麼多,好好休息,渴不渴?餓不餓?”婦人又問。
婉兒還沒來得及回答,婦人又笑著說:“看我這腦子,都昏迷了三天三夜了,哪能不渴不餓?”
說著,婦人大聲衝門外喊道:“老頭子,小姑娘醒了,快端碗水來。”
等了一會,見沒人應,婦人自言自語道:“又跑哪去了?”
轉身對婉兒說了句:“姑娘我去給你拿些水,你好好歇著,不要亂動。”便匆匆出了屋。
見婦人出了屋,一頭霧水的顧婉兒理了理思緒,我這到底是在哪裏?
回想起自己那天拐進了個正施工的胡同,好像掉進了一個洞口裏,大概是因施工被打開的井蓋吧。
聽那婦人說自己昏迷了三天,同宿舍姐妹都沒找我嗎?
看那婦人的打扮,怎麼那麼奇怪,頭發整齊的盤起一個發髻,粗布麻衣,仿佛舊社會窮苦人家的裝扮。
環顧四周,簡陋的小木屋,木桌,木凳,木床,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家具,更別說家電了。
婉兒不禁心生疑惑,這戶救了她的人家到底窮成怎樣?難道被那施工的工人救下?那為什麼不送到學校卻帶到家裏?
難道我被拐賣了?偏遠農村?想到這裏,婉兒心下一驚。
但轉念一想,看那婦人的態度也並不像是不懷好意。
想得微微頭痛,婉兒決定不胡亂猜疑,最起碼自己還活著,有什麼麻煩以後再解決好了。
正這樣想著,婦人端著碗粥進了屋,坐在婉兒床邊:“來,姑娘,先喝點粥。”
婉兒接過粥,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三天沒吃沒喝,顧婉兒真是餓了。不肖一會兒不小的海碗便已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