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風起雲湧(1 / 3)

深夜的醫院裏清冷而寂靜,老王手中的懷表秒針滴滴答答的聲音顯得猶為刺耳,醫生的話還回蕩在婉兒耳邊,久久未散:“刀子插在離心髒半寸的地方,若是順利取出,應該並無大礙,若是拔出時不小心割到動脈,就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回想起上官玨潺潺不斷流著血的傷口,婉兒的心頓時擰成一團。

時鍾的滴答猶如利刃般一下下劃在婉兒心頭,分秒難捱的一個時辰過後,大夫滿頭大汗的從手術室走了出來。

婉兒緊緊抓住大夫的袖子,仿佛漂在海上的浮木,若是上官玨真有三長兩短,她何以為報?

大夫鎮靜的聲音傳來:“手術很成功,一會轉移到病房家屬就可以探視了,但時間不要太長,病人很疲憊需要休息。”

婉兒答謝了醫生後,上官玨從手術室被緩緩推出,雙目緊閉,額頭上還有汗珠,大概是麻藥的藥力未過,並沒有清醒。

病房的燈光微弱昏黃,趴在上官玨床邊的婉兒拖著疲憊的身心漸漸睡去。

半夢半醒的一夜過後,婉兒早早的起身,疲憊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想著要給上官玨熬碗粥,回憶昨夜的一切,還覺得像在夢裏,上官玨不顧身後的匕首把她推上車的那一瞬,反複在腦海中播放。自己見他僅三麵而已,每次都是救她於險地,或撫慰她不安的心…

恍恍惚惚中,婉兒已推門而入,想著自己昨天徹夜未歸,馬蘇姐一定很擔心,便急忙跑去馬蘇的房間,想要報個平安。

推開門後的情景讓婉兒嚇了一跳,馬蘇不知所措的抱著墨墨,六神無主,而她懷中的墨墨,滿麵潮紅,額頭上布著細細密密的汗珠,還不時的咳嗽。

婉兒急忙跑了過去,問道:“這是怎麼了?怎麼回事?”

馬蘇仿佛一下子回過神來,激動的道:“我也不知道,從昨夜起就一直發熱,我給他敷了冷毛巾,渾身擦了酒,還是沒有用,而且越來越熱了,你也不在家,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怎麼辦?墨墨會不會有什麼事情啊?”馬蘇越說越激動,變得歇斯底裏起來。

婉兒拂了下墨墨的額頭,燙的一下子縮回了手,果斷的說道:“走,我們去醫院!”

截了個黃包車,趕到離家頗遠的兒童醫院,匆匆報了急診,大夫仔細地為墨墨做了檢查後,神情凝重地走了出來:“憑我多年的行醫經驗,是急性肺炎。現在最迫切的是為他消炎退燒,否則很有可能引起其他並發症。請去辦理住院手續,並交納費用,然後我們馬上為他治療。”

匆匆去辦理手續,卻被一句:“押金五十大洋。”噎了回來,馬蘇痛哭流涕:“怎麼辦?怎麼辦?咱們家隻剩二十幾個大洋了。”

婉兒思索了幾秒,堅定地對馬蘇說:“在這等我,我去拿錢來。”

語罷,便匆匆往尋音坊趕去。

尋音坊內,冷清寂靜,經過昨夜的喧囂,大家都還在休息,當然,四爺也並不在這裏。問清了四爺府邸的地址,婉兒便又匆匆離去。

四爺府邸,戒備森嚴,大門緊閉,與門衛報清了來曆,婉兒焦急的等在門口。不一會,衛國匆匆趕到大門,讓門衛放行。

“顧小姐這麼一大清早趕來有什麼急事嗎?”兩人步履匆匆的在院子裏前行,衛國問道。

“家裏出了點事,來勞煩四爺的。”婉兒匆匆答道。

“四爺還未起身,顧小姐既是有急事,我便去通報一下,顧小姐在這稍等。”不知不覺中,兩人已經走到了客廳,衛國說完這話,便匆匆向樓上走去。

婉兒環顧四周,四爺的住所與她想象中的很不一樣,原以為會是金碧輝煌的風格,可現在身處的這裏,簡約硬朗,牆壁掛著□□和刀劍,看起來更像是軍人的府邸。

眼睛落在了客廳的一個角落,便再也移不開,那是一架鋼琴,一架微舊的老式鋼琴。

婉兒真的沒想到在這遙遠的年代自己還能再見到那從小陪在自己身邊的,自己刻苦練習的,與它分享苦樂悲傷的那個夥伴,婉兒自詡沒什麼才藝,隻有這鋼琴是從小練就出來的,即便初中之後課業繁忙,沒有再繼續深造,以此為專業。但幾乎每一天,每次不開心,婉兒都會把自己喜歡的曲子,讓自己有感觸的曲子,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緩緩流淌開來,撫慰滋潤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