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腦筋一轉,決定換個說法,“首先,”她深吸了一口氣,“她是被奪去了一個腎後流盡了大半的血,然後再被丟下山崖喂了狼……”
說出自己的真實死因,就像再度經曆了一遍似的,大概是痛的麻木了,安馨連個表情波動都沒有。
反觀傅君洺,卻是雙手握拳,手背青筋突出,一雙修長的手因為用力,指節處泛著不正常的慘白。
“她死得時候,應該已經沒一塊好肉了吧,所以你們根本也檢驗不出來,她死前……曾經被強暴過,而且還是在她一腳邁進鬼門關的時候。”
安馨說到這,嘴唇輕顫著,她努力抑製著自己不去回想黎子書和甄浩的臉,可越是拒絕,他們在自己死前的冷笑就越是清晰。
傅君洺從她開口說黎安然是被奪去了一個腎的時候就相信了她的話,因為他的確看到了黎安然身上的手術刀口。
客廳裏安靜的可怕,傅君洺眼睛轉了轉,再看向安馨,震撼的感覺依舊未能完全平息下去,“你到底是什麼人!還是說,你當時也在場,是你害了她!”
傅君洺突然激動起來,一雙眼猩紅的瞪向安馨,好似勾魂的陰差,要將她拖到陰曹地府。
他直視著安馨,視線似刀,一寸寸的刮著安馨的血肉。
我就是她……
安馨很想這麼回答,但她卻不能,因為沒人會信的,所以她吞咽了一口唾沫,說道:“我是她最好的朋友。”
“不可能,黎安然隻有一個朋友喬小喬,而且她從小到大都不曾和安家有過接觸,你不肯能是她的朋友,嗬,你就是幫凶之一,對吧?不然為何你知道的那麼詳細,還說的這麼具體?”
傅君洺不相信,也是情理之中,安馨對他的反應沒有任何的責怪,相反,回憶起那天的事,讓她的精神也疲憊到了極點。
“幫凶?哈哈哈我要真是幫凶就好了,至少也會讓她死得痛快點,不會那麼痛苦了。”
她笑得悲涼,“你不是說你是她的未婚夫嗎?那為什麼你從未出現過?你知不知道她被生生挖走一個腎的時候有多害怕?她被人壓在身下強暴的時候,有多恐懼?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野獸將她噬咬的寸骨不剩有多絕望?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在這質問我!你才是,你算什麼,在這對我指手畫腳!”
“你什麼都不知道,都不知道……”
傅君洺被她的激動和絕望弄得一愣,有那麼一瞬,他有種錯覺,她所說的一切都是她的親身經曆,可下一秒這種不切實際的念頭,就被他狠狠甩去。
這是這幾日來,安馨第一次與人談及自己最絕望的記憶,當所有的情緒一瞬間釋放出來,緊繃的神經也終於到達了臨界點。
她甚至看都不看對麵已經被她弄懵了的傅君洺,猛地起身,卻猝然倒下,如同當初一般。
傅君洺還想問她到底是誰害死了黎安然,可話還未說出,安馨卻在他眼前如同破碎的娃娃,軟軟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