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夢想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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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索若弦硬著頭皮又去找了皇泰堇，在門口做了無數個深呼吸後，才敲響了門。很快就有人開門了，隻是皇泰堇的狀態依舊很消沉，完全沒一點精神。
“快去換衣服，我要帶你去個地方！”索若弦用命令的語氣說著，同時將皇泰堇推進屋子催促著，“快點，別讓我等太久了。”站在門外，索若弦心裏其實也七上八下的，雖然修伊說不會有問題，可她還是有些擔憂。
皇泰堇換了一身衣服，可還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胡子拉碴的很礙眼。索若弦二話不說拉著皇泰堇就衝進浴室，隨便找了一把剃須刀就開始動手。
“啊！你想幹嗎？謀殺啊！”皇泰堇驚恐地抓住索若弦伸來的手，“你說要帶我去的地方，該不會是地獄吧？”
“滾啦！我是要給你刮胡子！你看看你這樣子！”索若弦很不客氣地將皇泰堇一把推到鏡子前，不停地用手戳著他的臉說著，“一個翩翩少年，就因為這胡子變成了大叔，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啊！”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皇泰堇差一點沒認出來。他已經多久沒照鏡子了？就連昨天要開記者招待會，他都隻是換了一身衣服，完全沒有照鏡子，不知不覺他竟然成了這副模樣。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自己刮可以了吧。”皇泰堇接過剃須刀，開始消滅下巴上的胡子，終於又恢複了平時的模樣。
“走吧！帥哥。”索若弦努力保持著很精神的樣子，她知道現在的皇泰堇需要她的支持，她絕對不能一起消沉下去。
隨著出租車的疾馳，索若弦感覺眼前的景物越來越陌生，相反，皇泰堇則覺得越來越熟悉，他睜大了雙眼看著從眼前掠過的熟悉景象。
下車後，皇泰堇站著一動不動，神情惆悵，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名字——“香阪高級學校”。
咦？難道說這裏是……
校門口站著一個金色長發的男子，白色的製服展現出他修長的身材，得體的站姿給人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感，一雙湛藍的眼眸含著淡淡的笑意看著皇泰堇。
“老……老師……”皇泰堇輕喚著，帶著複雜的感情。
索若弦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皇泰堇，那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是她無法想象到的。不遠處那個曾經是皇泰堇老師的人，一定對他有著很深的影響吧。而她的心也因為皇泰堇的這個樣子揪起來了，她想要上前安慰他，可總覺得現在不是時候。
“歡迎回來，泰堇。”金色長發的男子展開雙臂做歡迎狀，微風吹拂著他的金發，在空中畫出美麗的弧線，他仿佛是從童話裏走出來的精靈。
皇泰堇看著金發男子，眼眶裏的淚水在打轉。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如此脆弱，隻是一眼而已，內心的那份所謂的堅強就被瞬間瓦解。
以為不會再見到這個帶領他踏上實現夢想之路的人，然而在他跌落穀底的時候這個人又出現了。
金色長發的男子款步走近，朝著索若弦微微點了點頭，轉而看著低頭落淚的皇泰堇，溫柔地笑著，輕拍了一下他的頭說：“我不記得自己認識一個愛哭鬼。”
“老師，我以為……我以為……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皇泰堇在金色長發男子的麵前，就像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一樣，柔弱得讓人心疼。
眼前的皇泰堇讓索若弦完全無法想象，那個高傲自大的、冷漠的皇泰堇竟然會展露出這樣一麵，就像……
索若弦突然回想起曾經那一幕，他站在樹下神情憂傷，難道說當時也是想起了眼前這個老師嗎？
“傻小子，我們都活著，怎麼可能再也見不到了呢？”金色長發男子輕拍了一下皇泰堇的頭，看似責怪，可更多的是寵愛，“對了，我叫流昂，還有一個名字是曜太，是皇泰堇的老師。”
曜太？這……這不是皇泰堇的藝名嗎？原來是他老師的名字，看來這位老師對他一定有很深的影響吧。
流昂帶著皇泰堇和索若弦進了學校，從始至終皇泰堇都低著頭。走在兩人後麵的索若弦看著這樣的皇泰堇，心情十分複雜。
他這樣乖巧真的很少見，簡直就像一個需要人指引的孩子。也許，流昂真的能夠讓皇泰堇重新振作起來，修伊一定是知道這些才會讓她帶人來這裏的。
“到了，我們的音樂教室……”流昂推開門進入一間滿是灰塵看似已經被廢棄的教室，這裏的桌椅缺胳膊少腿，燈也是亮一盞滅一盞，還有一架布滿灰塵的鋼琴擺放在教室的前麵。
流昂走到鋼琴前，好像回憶起了過去的某些事情，神情透著淡淡的憂愁與無奈。不過，他很快隱去了那種神情，恢複到原本的笑臉，回頭看著皇泰堇說：“泰堇，你還記得你在這裏對我說的話嗎？”
“話……”皇泰堇一愣，很快回過神重重地點了點頭，“我說過我喜歡聽老師彈琴，將來也要像老師那樣厲害。”
“你還說過你很喜歡音樂，所以將來一定會做出一番成就給我看。”流昂回憶著說。
“是的，可是……”皇泰堇站在流昂麵前，麵帶愧疚地說，“我辜負了您的希望。”
流昂並不同意地搖著頭，習慣性地輕拍著皇泰堇的頭說：“我一直想告訴你，我很為你驕傲，因為你已經非常棒了。我知道TOP LINE所有的曲子都是你寫的，每一張大賣的唱片都已經證明了你的實力，不是嗎？”
這些話無疑為皇泰堇打上了一針強心劑，回想起唱片的銷量，還有他們現在的人氣，原來，他早就實現了曾經對老師許下的諾言。
“好了，不要再妄自菲薄了，你已經做得很不錯了，我為你感到無比自豪。”流昂說著看了一眼門口，索若弦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就看見修伊站在那裏，“還有一個人，你應該很想見一下。”
當皇泰堇回過頭看見修伊的時候，索若弦還以為會像剛才一樣出現非常感人的畫麵，然而……
“你來這裏做什麼？你不配來這裏！不配見老師！”皇泰堇凶惡地衝著修伊吼著，一手指著修伊，一手攔在流昂身前做保護狀。
“泰堇，我……”修伊用受傷的眼神看著皇泰堇。
“不要叫我！你不配這麼叫我！”皇泰堇對修伊的敵意顯而易見，這讓索若弦有些摸不著頭腦。
明明應該是很溫馨的畫麵，為什麼會這樣？從修伊和皇泰堇的表現來看，他們應該很熟悉不是嗎？
可怎麼……
修伊不語，看著皇泰堇，臉上充滿了歉意。這讓索若弦更加疑惑了，究竟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情，曾經在皇泰堇、修伊和流昂之間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三個人的反應相差如此大？
“你為什麼還要出現？你有臉來見老師嗎？你不是早就已經……扔下我們了嗎？”流昂想要說什麼，可是皇泰堇完全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衝著修伊就是一通逼問，“現在又突然出現了，你想要幹什麼？你不是已經放棄了嗎？連同我們的夢想一起……”
夢想？
索若弦突然想起了什麼，她記得曾經聽人說過皇泰堇和別人訂下了什麼約定，難道約定的對象就是修伊？而他們約定的就是……一起實現音樂的夢想？
這就能解釋皇泰堇為什麼如此激動了，他曾經對待皇泰明也是如此。看來修伊是皇泰堇身邊另一個放棄了夢想的人，也就是傳說中的那個人！
如果是這樣，她相信修伊一定是有苦衷的，隻要他說出他的苦衷，一切問題就都解決了。
“皇泰堇你不要那麼凶好不好！你多少也應該聽聽修伊怎麼說吧！你難道忘記了你對泰明哥的誤會了嗎？”索若弦的一句話讓皇泰堇突然安靜下來，想起曾經的那個誤會，至今他都很後悔。
“好吧，我給你機會解釋，解釋你為什麼要放棄我們共同的夢想，以及……當年的承諾。”皇泰堇壓抑著內心的怒火，強裝鎮定地說。
索若弦萬分期待地看著修伊，希望他能說出一個類似泰明哥那樣的苦衷，這樣一切誤會就都能消除了。然而，修伊隻是沉默，沒有說半個字轉身就離開了。
這回不止皇泰堇生氣，連索若弦都很不滿。她看了一眼氣急敗壞的皇泰堇，見他不停地向流昂抱怨著，於是決定追上去問個明白，她不相信一個在皇泰堇危難之際出手相助的人，真的會像皇泰堇說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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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追出來了。”修伊走在前麵沒有回頭。
“嗯，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相信，你絕對不像皇泰堇說的那樣，你有你的苦衷吧？”索若弦的話止住了修伊的腳步，他轉身看著其貌不揚的索若弦說：“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連哥哥都說你很特別。”
“啊？萊伊哥說我很特別？”索若弦歪著頭，錯愕地看著修伊。
修伊輕笑著點了點頭，繼續說：“特別卻十分可靠，哥哥是這麼說的。”能讓萊伊誇讚的人很少，雖然這話乍聽起來並不像是誇讚，但是評價已經相當高了。
“那你能告訴我嗎？”索若弦真的很想知道，哪怕是一點點也好。
修伊找了個地方坐下，示意索若弦也坐下後，說：“曾經我和泰堇約定，將來畢業後就搞一個組合，他負責作曲，我負責作詞，然後我們兩個一起唱自己寫的歌。”
“既然這樣，為什麼後來又沒有組隊呢？”她不太明白，能堅持自己的理想很好啊，為什麼要放棄呢？
“因為……我無法站在舞台上。”修伊的臉上蒙上一層陰影，他伸手撩起左腿的褲子，出現在眼前的腿瞬間震驚了索若弦，“我這樣隻會拖累他，而且演藝圈不會要一個殘廢吧。”
一時間，索若弦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安慰修伊。她想過很多可能的原因，唯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修伊的左腿是假肢。這樣的他自然無法站在舞台上，像現在的TOP LINE一樣又唱又跳。
“如果讓泰堇知道了，他肯定會放棄的。我希望他能夠帶著我的夢想，一直努力下去。所以我隻能默默地消失了，同時也讓哥哥替我保密，因此泰堇怎麼罵我我都無所謂。現在，他已經實現了我們共同的夢想，我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