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打斷了我跟李佳的對話,直覺告訴我那是許晴的聲音。聲音從腳下傳來,我跟李佳以及所有在二樓的人都衝下去,直奔餐廳。
“怎麼回事?”許晴坐在一把餐椅上,臉色蒼白。我一把揪住東方寧,“你讓她進去廚房了?”
東方寧也有點不知所措,“我沒攔住。李佳呢?”
“怎麼了?”李佳也被這陣勢嚇到了,小心的問。
東方寧精疲力盡的指一指廚房的門,“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李佳看了我一眼,沒辦法,我隻好跟著。
那是我至今見過的最恐怖的景象,在廚房的角落裏有一個落地的水池,一個人型的東西蜷縮在水池裏。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浸透了,跟他的身體幾乎分不出區別。我震驚的想要逃跑,可是那“東西”卻緊緊的吸引著我的眼球,使我不能動。
這個人的皮膚全都不見了,一顆圓圓的頭上能看見條理分明的肌絲,露出的胳膊也是如此,細小的白色脂肪已經氧化泛黃,幹巴巴的耷拉著。
“張……傑……?”我突然明白為什麼東方寧讓我叫李佳過來,他曾經跟張傑在一起,這人已經沒有皮膚了,隻能通過衣服來辨認。
我向前走了一步,血氣更重了,嗆得我難以呼吸,我不明白為什麼我要如此執著的靠近,視線中出現一隻手,顫抖著朝那肉塊伸過去。
我的手?我緊張的咽口唾沫,卻沒有停下動作。
一聲悲鳴,那肉團竟然動起來了。光禿禿的圓頭猛的抬起,一雙沒有了眼瞼的突兀眼球死死的盯著我。已經冰涼的手一把抓住我伸過去的手,仿佛油漆未幹的扳手,粘稠卻又力大無比。
我大叫一聲,狠狠的照著那顆光溜溜的頭顱踹了一腳。肉塊終於徹底的歪倒了,從他的牙縫裏溢出一堆肮髒的血泡。連滾帶爬的衝出廚房,趴在地上,我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要停止跳動。
東方寧蹲在我跟前遞過一瓶水,“你比我強,我吐的胃到現在還很不舒服。”
我狼狽的爬起來接過水喝了一口,醞釀了很久才說了一句,“這怎麼可能。”
“那是張傑,他的衣服就是那樣的,上午我跟他打牌的時候他就穿那件。”不知是已經吐過了還是已經嚇的麻木了,李佳說的臉不變色,就是神態有些呆滯。
剩下的四個人站在角落低聲交談著,我這才發現杜常輝沒有出現。
“杜常輝呢?”我拉住東方寧。
“沒……”
東方寧正要搖頭,一直沉默不語的許晴突然間站起來,她臉色蒼白,突然說,“好德!好德!去把那……廚房收拾一下。”
說罷,就快步離開了餐廳,康寧一言不發的在後麵跟著,顯得無動於衷。
“請讓開一下好嗎?”冷冷的聲音,東方寧將我連拖帶拽的從廚房的門口拉到餐椅上。
那個女仆是昨天發合同給我們的女孩,我們目瞪口呆的看著她走進廚房,又出來,然後從另一個側門進去,再次出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個很大的黑色垃圾袋。難道她是想用……
“這是怎麼了?”低迷的聲音,我匆忙的回頭看。杜常輝直愣愣的看著我。
“哎?你去幹什麼了?”東方寧真是好素質,他方寸不亂的開始試探杜常輝。如果杜常輝是被什麼東西控製了,那麼他被操縱著去殺別人就很有可能了。
白炎生!我想到他突然覺得很恐怖,如果他不叫我們來給他找食物,可能我們都不會發現有人死了。如果真如他所說,他不能進來這房子,那麼他是怎麼知道有人死的?
“白炎生!他在騙我們!”我一把抓起東方寧,朝樓上奔去。
隱隱的說話聲,東方寧一下將我拉住了。聲音是從我的房間傳來的……
“……你到底想怎麼樣?……“蹲在門口,我分辨出這是許晴的聲音。
“我想怎麼樣你最清楚吧。”白炎生?“趕快收手,為了一個人做到如此地步你覺的值得嗎?”
“我不在乎……”什麼人?他們在說什麼。“如果你要殺了我,就趁現在吧。別再裝虛偽了。說的多麼偉大多麼寬容,如果項夜與劉昭的位置交換一下,你做的會比我殘忍的多。”
許久之後,才傳來白炎生急促的聲音,與其說是憤怒,口氣倒更像是一種悲傷。“好!你將這空間解開,我現在就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