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想想看到腳上那雙被燒得毫無形狀的藍色鞋子,立刻就知道眼前的人是藍姐。
她立馬撲了上去,緊緊抓著坦架,焦聲叫道:“藍姐,是你嗎?”
藍姐點點頭,示意她把耳朵湊過去。
她努力張著嘴巴,氣若遊絲說道:“一……一一……幫我照顧……一一……拜托你了。”
雲想想看著她這樣,心裏湧起一股悲傷,眼淚唰唰往下掉,她瘋狂搖頭,“藍姐,你會沒事的,一一你自己照顧,你很快就好起來的。”
她哭得痛徹心扉,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顆顆滾落在藍姐燒得焦黑的手上,“藍姐,你會沒事的!”
藍姐努力蠕動著嘴巴,“答……答應我……照……照顧一一……求你……”
雲想想留著悲痛的淚水,點著頭,“我答應,我答應幫你照顧一一,但你也要答應我好好活著,不要有事,好不好?”
藍姐眨了眨眼,感受著臉上悲傷的淚水,然後朝雲想想背後那個朝這邊奔跑的小黑點看去。
她努力睜著眼睛,看著那個身影漸漸清晰起來,直到衝到她麵前,猛地抱住她,哭著嘶吼,“媽—”
直到這一刻,藍姐的眼睛,緩緩閉上了,手臂從坦架上垂落下來。
藍一一驚恐地瞪大眼睛,她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把鈍了的銼刀殘忍隔開,悲痛從傷口流出,灑落了一滴的絕望。
“媽……媽……你起來,你不要睡……你給我起來……嗚嗚嗚……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你起來啊……”
雲想想捂著嘴哭得眼睛紅腫,看著藍一一瘋狂地搖晃著藍姐的身子。
她猛地抱住一一,把她緊緊抱在懷裏,讓她在自己懷裏撕心裂肺的哭著。
警方抬著藍姐的坦架,隨著坦架愈抬愈遠,那種永無再見的絕望與徹心的冰冷,讓藍一一整個人都冰冷起來。
她在雲想想懷裏掙紮起來,朝著坦架遠去的方向伸手,嘶聲哭道:“把我媽還給我,把我媽還給我,求求你們,把我媽還給我……”
她趴在地上撲棱著,哭得撕心裂肺
雲想想抱著她,痛哭不已。
突然一個黑色的陰影將她籠罩住,久久不曾移動,雲想想轉頭,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愣住了。
……
火災的當晚,藍姐的屍體被送了回來,第二天在居民們的幫忙下,按照本地的風俗,土葬在後山頭。
藍一一穿著白色孝服,腰間纏著麻帶,眼睛紅腫,神情麻木。
她在彎著腰,在藍禾的墳墓旁邊栽種上了一株米蘭花,清幽淡雅,跟藍禾的氣質很相配。
雲想想站在墳前,看著她忙活,她想要幫忙給來著,奈何藍一一不要人幫忙。
藍一一忙活了整整十分鍾,才把米蘭花栽好,她放下鏟子,跪在藍禾墳前,一張張給她燒冥幣。
“媽,你曾說過,你以後死了,不要孤伶伶待在山上,你說你想變成一株米蘭花,清幽淡雅地活在另一個世界,這是我給你栽的米蘭花,希望你想我的時候,就看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