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體發涼,蕭歌幾乎是跌撞在臥榻上,顫抖著抬起手,蔥白蒼涼的手指,落在侯娘的麵頰上,聲音打著顫抖,“娘,您這是怎麼了?”
柳姨瞧清楚了來人,才放聲大哭。
“小姐,您可算是回來了。”
她跪在地上,膝行至榻邊,“二夫人已經聾了、啞了,日後,再也聽不到您說話了……”
蕭歌離京的第三日,大夫人便強行給侯娘灌下了啞藥。
兩日後,她又著人割去了侯娘一雙耳朵,將侯娘扔在這淩煙閣中,不許人伺候,不許人靠近。
六年以來,隻有柳姨時時跟在侯娘身邊,靠著自己做針線活,為二人換些銀兩,貼補家用。
“這些年,將軍月月都收到家中來信,說二夫人極好。怎麼會這樣?”
“那都是那天殺的雲氏。她每每寫好了書信,強迫二夫人抄寫一封,送去邊關。”
柳姨越說,哭得越是哀切。
她凝望著蕭歌,“小姐,您回來了,夫人便算是有指望了。”
蕭歌收斂淚水,慢慢地站起身,凝望著侯娘,“雲氏,在哪裏?”
“該是在老爺書房中。”
“輕煙,照顧好柳姨和娘。”
言畢,蕭歌一把抽出輕煙腰間的薄刃利劍,大步向外而去。
書房燈火通明,雲氏侍奉在蕭老爺身畔,手中握著磨研,一邊為蕭老爺研磨,一邊道,“綰兒頗得陛下聖意,來日,若是二殿下能承繼皇位。咱們一家,也算是……”
話都未曾說完,書房的門被人一腳踹開。
蕭歌右手持利刃,左手拎著蕭老爺的貼身小廝。
利刃上還有鮮血滴落。
她一把將小廝扔進屋中。
小廝身子發軟,靠在一邊的柱子上,捂著肚子,喘著粗氣。
雲氏這才看到小廝的腹部竟然有一個手腕大小的血窟窿。
她掩著唇瓣,張皇失措地盯著蕭歌,“你……你……你怎麼回來了?”
蕭歌撇動唇角,冷笑一聲,劍刃搭在地麵上,畫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蕭夫人,這裏是我家。回家,還要向你請示嗎?”
言語才落,蕭歌已至雲氏麵前,抬起手,利刃早雲氏的臉上,由唇角至右耳,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血口。
雲氏慘叫一聲,捂著臉,跌坐在地上,鮮血從指縫向外滲透。
蕭宏何時見過這等場麵?他大驚失色,擋在雲氏麵前,厲眼瞪著蕭歌,“你這是做什麼?得了失心瘋嗎?”
蕭歌紅著一雙眼,抬眸凝視蕭宏,右邊的唇角上揚,嗜血的笑容在臉上一點點綻放開。
“失心瘋?爹爹怕是沒有看到過真正失心瘋的場麵。”
說完,她不知用了什麼姿勢,竟然已經將雲氏從蕭宏的身後拎了起來。
雲氏閉著眼睛,失去重心,大驚失色,花枝亂顫地高呼救命。
突然,一道血光從蕭宏麵前驟然閃過,雲氏沒有了聲音。
待到蕭宏再度看去,地上已經多出了一隻血腥的耳朵。
雲氏被扔在一邊,目瞪口呆,癡傻地望著地上那隻耳朵。
“爹以為我會殺了她?那可太便宜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