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洞房花燭夜
這香蘭算是這招搖山上的人精兒,拔尖的通透圓滑,年齡雖然長不了謝星鸞太多,但是生來就在市井裏滾爬,倒是八麵玲瓏的很,當下得了令,就端著新衣裳敲了軍師的溫靈蘊的門。
軍師性子雅致的很,小小的屋子裏也熏了香,裏麵是四麵書架子,香蘭嘖嘖稱奇,暗道這哪裏是個年輕男子的寢居,分明是個老學究住的地方,屋裏屋外死氣沉沉的。
香蘭皺了皺眉頭,見簾子後麵坐著個年輕男子,旋即笑了一聲,扭著身子道:“恭喜軍師,賀喜軍師,今日可是要得償所願了!”
溫靈蘊放下了兵書,不免揉了眉頭,見香蘭笑的燦爛,一麵就像是偷了雞的黃鼠狼,他無奈歎了口氣,隻好道:“香蘭請講。”
香蘭將手中端的大紅喜服在案上一放,蓋住兵書,溫靈蘊還想將書抽出來,卻被香蘭奪了書,她還想乘機握溫靈蘊的手,卻被他毫無痕跡的避了。
倒是一貫的小氣。
香蘭不滿的咂咂嘴,暗道惱的很,臉上卻笑意不減,隻笑嘻嘻道:“今日大吉啊!”
溫靈蘊的眉心跳了跳,暗道不祥的很。
招搖山雖是山寨土匪窩子,但卻也尋的是老百姓的規矩,周邊一帶,興的都是夜間拜堂,待新郎酒過三巡,正好入了洞房上炕。
鐵牛抬頭看了天,見外麵夜色漸濃,大堂外麵裏裏外外的擺了三十章流水桌子,坐滿了男女老少,上麵的酒菜還未上,後麵夥房裏卻已經傳出了酒菜香。
熱乎的酒菜香味撓的鐵牛肚子咕咕叫,眼下熱鬧的很,可就隻差新郎和新娘,待看過兩人拜堂,這三十桌酒菜也就上齊,到時候男女老少熱乎起來,這才有了大喜事的味道。
鐵牛朝外頭張望了一下,見秀兒端著火盆子在外邊停了腳,火盆裏炭火正旺,鐵牛知道待會是要新婦跨火盆,當下道:“寨主呢?”
秀兒紅著臉,朝外麵一撅嘴,鐵牛便見香蘭打著頭欠著新夫人,後麵吹吹打打的跟著兩行奏樂的。
奏樂的都是山賊土匪,一生拿慣了兵器,哪裏吹過喇叭,都是現學的,幾個人去山鄉臨時綁了幾個吹喇叭的,跟著胡亂吹了一氣,被綁來的樂師一貫吹的是白事,眼下吹的淒冷,全然不在調子上,後麵幾個大漢腰間別著閃閃鋼刀,手上的喇叭更是吹的隨性,一行人亂哄哄的,倒是熱熱鬧鬧,也算有趣。
鐵牛紅了眼眶子,暗道不曾想,自己也能看到的謝星鸞成親的一天,他性子耿直,知道謝星鸞無心男女,還真就以為謝星鸞此生成不了親,早發過誓言要陪寨主伺候一輩子,眼下這新夫人雖然是綁來的,但是隻要有他一日在,絕不叫這新夫人背棄了寨主。
鐵牛擦了眼淚,他是莽漢,難得見他掉淚,秀兒淡笑了,扶著新夫人跨了火盆子,卻見大紅喜服下麵一雙手修長冰冷,像是白麵書生的手,一向隻翻慣了書籍。
秀兒恍惚的很,隻覺得眼前這手似曾相識,待新夫人跨了火盆,才恍惚想起來,這是軍師的手,他生來身子不好,手上冰的很,放下攙住新夫人的那一下,直冷的秀兒皺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