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修驚喜萬分,他弓下身子從那個入口鑽了進去。當他的身體剛剛進入便發覺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管修連忙雙手舉在半空瞥了一眼旁邊那人,隻見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手中握著一把匕首警惕地打量著自己:“你是什麼人?”
“你是段二娥姑娘?”管修問道。
“是,你究竟是什麼人?這個……”段二娥手中拿著那隻明鬼說道,“你是從什麼地方拿到的?”
“我叫管修,這隻明鬼是金龍給我的!”管修有些激動地說道,“找到你就好了!”
“金龍?”段二娥疑惑地望著管修。
“金龍現在就在北平,我帶你去見他!”
“那你快點把金龍帶到這裏來!”段二娥有些激動地說道。
管修點了點頭,見段二娥已經放鬆了警惕柔聲說道:“段姑娘,你現在跟我去見金龍吧!而且日本人也正在到處找你!”
段二娥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能離開這裏!”
“為什麼?”管修驚訝地望著段二娥問道。
段二娥微微抬起頭看了管修一眼說道:“你跟我來!”接著她自顧自地向密室裏走去。
管修緊緊跟在段二娥的身後,密室的裏邊是一間不大的屋子,內中的擺設極其簡樸,一張掛著蚊帳的大床,一張八仙桌,還有幾把椅子。段二娥走到床前遲疑了一下,然後輕輕將床上的蚊帳撩開,隻見裏麵躺著一個麵色蒼白氣息奄奄的女人。
“她……她是誰?”管修不解地問道。
“她就是金龍的母親潘苑媛,當初在甘肅有過一麵之緣,而那天我從北平回來的時候在一片亂墳崗發現了氣息奄奄的她,隻是她中毒太深恐怕時日無多了!”段二娥無奈地說道,“你趕緊把金龍帶來見她最後一麵吧!”
管修努力讓自己鎮定了下來,坐在床前伸手按在潘苑媛的手上。管修是潘昌遠的親傳弟子,對岐黃之術也略知一二,隻是潘苑媛的脈象極為罕見。過了片刻他無奈地站起身說道:“恐怕真如你所說,從脈象上看她早已經病入膏肓了,隻是憑著意誌留著最後一口氣。”
“嗯,是啊!我想她一定是希望能見金龍最後一麵!”段二娥說到這裏眼眶裏流出一行清淚。
聽到“金龍”兩個字潘苑媛忽然睜開雙眼氣息奄奄地說道:“不……不要讓金龍看見我這副模樣!”
“姐姐,你醒了!”段二娥見潘苑媛醒過來連忙倒了一碗水走上前去,她將水抵在潘苑媛的嘴唇邊。潘苑媛勉強喝了兩口輕輕擺了擺手,然後扭過頭望著身邊的管修。忽然她的眉頭緊皺一把抓住管修的手說道:“小俊,小俊你回來了!”
“姐姐,我是……”管修剛想爭辯隻見潘苑媛的眼淚奪眶而出,她的身體隨著哭泣微微顫抖著。管修不忍,將辯解的話咽了回去。
“小俊,姐姐留著這最後一口氣就是在等著你!”潘苑媛流著眼淚說道,“上次在安陽匆匆一別轉眼一個月的時間,沒想到再見到你的時候我已經是個要死的人了!”
“姐姐,您別說了,好好休息吧!”管修學著潘俊的語氣說道。
“我比誰都了解自己的身體,我一直硬撐著希望能見你最後一麵!”潘苑媛緊緊抓著管修的手說道,“小俊,潘家人對不起你!你要原諒姐姐好不好?”
潘苑媛的話讓管修有種如墜雲霧的感覺,他剛想說什麼。隻見潘苑媛接著說道:“這麼多年潘家人虧欠你的實在太多,太多!”
“姐,你怎麼這樣說啊?都是一家人何出此言?”管修輕聲說道。
潘苑媛淒然一笑,仰望著房頂眼淚從眼眶中悄然落下,她幽幽地說道:“小俊,其實……其實你不姓潘!”
“什麼?”管修一驚,而段二娥也詫異地望著潘苑媛,“姐姐,你在說什麼?”
“嗬嗬!”潘苑媛自嘲般地笑了笑,“小俊,別怪姐姐對你隱瞞了這麼多年,姐也是無可奈何啊!”
“姐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管修立刻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接著說道,“我不姓潘,那我……”
“小俊,別怪姐姐好不好?”潘苑媛流著眼淚望著管修說道。
“嗯,姐,我不怪你。即便我不姓潘,姐姐對我也有養育之恩啊!我怎麼會恨你呢?”管修安慰道。
“嗬嗬,養育之恩?”潘苑媛長出一口氣說道,“小俊,我們不但對你沒有什麼恩情,還和你有天大的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