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隱形的翅膀 (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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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生時就沒有雙臂。懂事後,她問父母:“為什麼別的小朋友都有胳膊和雙手,可以拿餅幹吃,拿玩具玩,而我卻沒有呢?”

母親強作笑臉,告訴她說:“因為你是上帝派到凡間的天使,但是你來時把翅膀落在天堂了。”聽了母親的話,她很高興,她天真地告訴母親說:“有一天我要把翅膀拿回來,那樣我不但能拿餅幹和玩具,還會飛起來了。”從此,她成了母親的天使。

七歲上學前,母親請醫生為她安裝了一對精致的假肢。那天,母親對她說:“我的小天使,你的這雙翅膀真是太完美了,簡直是天衣無縫。”但她卻感覺到,這雙冷冰冰的東西並不是自己的那雙翅膀。在學校裏,母親那個關於天使的童話破滅了,缺少雙臂的她,成了同伴們取笑的對象。大家都叫她“維納斯”。從此,她總是低著頭。假肢不但彌補不了自卑,反而讓她深切意識到自己的殘疾。隨著年齡增長,而她越來越感覺到殘疾的可怕:洗臉、梳頭發、吃飯、穿衣服……她覺得自己是一隻被牽著線的木偶,做任何一件事情,都要依賴於父母,她的鬱悶與日俱增,卻又逃避不了殘缺的現實。

十幾歲的年齡,本應是天真爛漫、無憂無慮,她的心卻每天都很疼,很苦。她感覺自己像一隻翅膀被折斷的蝴蝶,失去了天空,更嗅不到花香,隻能躲在陰暗的角落裏煎熬時光。

課餘時間,同學們最大的樂趣是打秋千。其實,她也喜歡秋千,但是,她卻隻能在夢中才會找到那種如蝴蝶在風中飛舞的感覺,現實中,她隻能站在遠處癡癡地看著那些與自己同齡的孩子們在空中飛舞著,歡笑著。隻有他們離開後,她才偷偷坐到秋千上,忘情地蕩起來,這個時候,她會閉上眼睛,聽耳邊掠過的風聲,想象自己找回了失去的雙臂,像天使一樣在操場上空飛翔。但是,每次她都會被狠狠摔到地上,摔得渾身傷痕累累。

沒有雙臂讓她吃盡了苦頭,這讓她自暴自棄。為了打開她的心結,十四歲那年的夏天,父母帶她乘船到夏威夷度假。

大海,讓她心情舒暢了許多,每天,她都站在甲板上,任兩截空飄飄的衣袖隨風飛舞,每當看到海鷗在風浪中自由飛翔,她都情不自禁地歎息說:“如果我能有一雙翅膀該多好,哪怕隻飛一秒鍾。”

“孩子,其實你也有一雙翅膀!”一個蒼老的聲音自她耳邊響起,她循聲看到了一位黑皮膚的老人,她馬上吃了一驚,因為這位老人沒有雙腿,他整個身體就固定在一人帶著輪子的木板車上。此刻,老人用雙手熟練地驅動著木板車,在甲板上自由來去,這讓她看呆了。以後的幾天,她和老人漸漸成了朋友。她了解到,老人是在十年前從非洲大陸出發的,如今已經遊遍了世界五大洲的70多個國家,而支撐他“走”遍世界的,就是一雙手。老人的故事,讓她感到不可思議,同病相憐的緣故,她雙眼含滿了淚水,船靠岸那天,他們依依不舍。“孩子記住,那雙翅膀,就隱藏在你的心裏。”老人的臨別贈言讓她整顆心一下子飄蕩起來。

從夏威夷回來,她開始練習用自己的雙腳來做事。最開始,她用腳夾著鋼筆練習寫字,梳頭,剝口香糖,為了讓雙腳保持柔韌有力,她每天通過走路和遊泳的方式來鍛煉。過於勞累,使她的腳趾經常會麻木,抽筋。有一次,她在遊泳池裏過於疲憊,以致兩個腳踝竟然同時抽搐。她在水中拚命掙紮,喝了一肚子水,所幸被教練及時發現,將她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那位教練沒有想到,第二天她又出現在遊泳池裏。不懈努力讓她的雙腳越來越敏捷,她的腳趾頭開始能像手指一樣自由彎曲,骨科醫生說她的腳已經比平常人的手指還要靈活。靈巧的雙腳讓她學會了電腦打字、彈鋼琴,後來,她還獲得跆拳道“黑帶二段”的稱號。堅強與自信讓她漸入佳境,由於成績出色,她獲得了亞利桑那大學心理學學士學位。但是,她的努力並沒有停止。她開始練習用雙腳來開汽車,事實上,她比普通人更快地拿到了駕照。

一路走來,她的成就已經足令自己和父母驕傲了。童年時母親的那個童話總是出現在夢境裏。她要把隱形的翅膀插在臂上,像天使一樣自由飛翔:成為一名飛行員。

一次培訓殘疾飛行員的機會讓她欣喜若狂。她知道,這是上帝已經準備把那雙翅膀還給自己了。她打電話說明了自己學習飛行的願望。但是,那位飛行教練聽到她沒有雙手,要靠雙腳來學習駕駛飛機時,立刻一口回絕了她的要求,並稱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她認定了這是屬於自己的機會,所以,開學那天,她依然開著車去了那個訓練班的機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當她從車上走下來時那一瞬,她聽到了一個意外的聲音:“看來,你學習開飛機是沒有問題的。”那個在電話裏拒絕她的飛行教練,此時正微笑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