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半路上我改變主意了,她,必須死。”
“為什麼如此草率,不經過判斷就輕易下決定?”
“她如果被意識入侵,她就是蟲子,她必須死;而如果沒有被入侵,她就是神。一路上基督教把她當成傳播福音的天使,伊斯蘭教把她當成聖女,佛教把她當成救苦救難觀世音,痛苦無助的百姓把她當救世主,無論各派宗教出於什麼目的,她已經擁有最大的粉絲團----全人類。看看奇石廣場上那些朝聖者,西河市已經成了另一個麥加聖城。”
“是,這是民意。”凡罡也討厭這種愚昧,但是明白,這種殉道式的宗教催眠,有利於危機之下迅速穩定社會秩序,所以他還是支持的。
“是民意,可它也是一種恐怖的力量。凡叔,你應該明白的。”
凡罡從政多年,當然明白精神武器的價值,所以任何體製下的統治者,要控製權力,就要先控製百姓大腦,甚至不惜向反抗者祭起鋼刀!
“就憑鬼妹身上凝聚的民意,你就想殺她?”
“凡叔,人類戰勝的希望,隻有蟲族基因改造尚未成功,和人類不願放棄意識抵抗這點狹小的時間。做為蟲子,鬼妹隻是一個個體,並不可怕,而做為神的存在,百姓會擁戴冥學院的統治,隻要她輕輕一句話,就會是神的意旨,無數人將放棄意識抵抗,接受蟲族的入侵。那時候,人類將徹底陷入萬劫不複。”
小說的很有道理,但都是主觀臆斷,而主觀臆斷主導下的行為,就是賭徒心態。凡罡做為神經元科學家,又是刑偵出身,內心抗拒這種無根據的行為,可是小道的羅輯嚴密到無懈可擊,自己的人生麵臨的二條路,選哪一條,都是在賭!
“小道,能不能先弄清鬼妹是否已被入侵後,再做出選擇,如果她沒被入侵,可以把她爭取過來。”
小道感到欣慰,凡罡的話表明了一個態度:他傾向於相信了。
“凡叔,這點我也考慮過了,她能夠在短短幾個月升任院長,羅輯上表明要麼她已經被意識入侵,要麼她和蟲族達成什麼妥協。總之,蟲族信任她,否則不可能把全球統治權交給她,殺她,我別無選擇。”
宏一法師一直默默泡茶,突然想起一件事,說:“三天前鬼妹送茶葉過來時問我有沒有聽說過雲腦橋科研項目,我問她是什麼東西,她說是腦橋聯接的升級版,說話時神色很凝重。”
“雲腦橋。”小道驚訝了,追問道:“大師,你再細想,鬼妹還有沒有說到什麼?”
宏一法師陷入沉思中,細細回憶當時場景,良久才搖了搖頭說:“沒有了,隻問我茶葉合不合口味,她喝兩杯就神色匆匆走了。你不知道這妮子,把心捂得緊緊的,什麼事都自己扛!”
雲腦橋,小道隱約感覺到這三個字有如黑暗中的燈光,是打開另一個邏輯的密鑰,隻是這個邏輯很模糊,他需要深度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