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久月說下午會回家拿走她的東西,所以尹少陽一直在家等著,希望可以和她好好地談一談,可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公司打來電話,說是他原先負責的那個案子出了些問題,要他立刻回公司處理,無奈尹少陽隻好匆匆趕去公司,隻期待楊久月可以晚些回家收拾東西,讓他們再見一麵。

楊久月到家的時候大約六點,當她打開門看到整潔的房間裏空無一人時,心裏竟有些說不出的落寞,雖說她現在也並不想見他,可真的看不到了,心裏又有些空空的感覺。

這個家花費了楊久月太多的心思,想要把屬於她的東西全部拿走,不留一點兒痕跡是不可能的,況且有些東西早已分不清是屬於誰的了,於是楊久月隻是簡單地把自己的衣服和一些私人用品打包帶走了,其餘的全部留給了尹少陽處理,他要丟要留都由他了。

當收拾妥當以後,楊久月拿出手機看時間,已經七點半了,可尹少陽還沒回來。她看著這個自己經營了五年的家,說一點兒不留戀絕對是自欺欺人,記得楊久月畢業第二天,尹少陽就將她拉到了這棟樓下,兩人傻傻地從下麵看著這個即將承載著他們後半生幸福的屋子,尹少陽向楊久月承諾一定會為她買下這間房,後來兩人省吃儉用,加上尹少陽畢業後攢的一些錢,終於在第二年付了這房子的首付。再後來,這間房子從開始的一張床、一張桌、兩把椅子和一些鍋碗瓢盆,到現在的應有盡有,幾乎傾注了楊久月這五年來的全部心血,但那又如何,從尹少陽背叛自己的那一刻起,這些年來的所有堅持和守護就都徹底失去了意義,連帶著這間房子裏的一切都變得荒誕可笑。

楊久月放下行李,給自己說:“權當是最後的告別了。”然後便走進廚房,開始做她在這個家裏的最後一餐。她打開冰箱,裏麵隻剩下一顆西蘭花和幾顆雞蛋,很顯然尹少陽應該很久沒在家吃過飯了,她歎了口氣,“原本想做頓豐盛的,看來隻能湊合一下了。”說完便開始動手了。

四十分鍾後,簡單的晚餐就做好了,一盤清炒西蘭花,一碗水蒸蛋,兩張金黃色的雞蛋餅,還有一大碗銀耳雪梨湯。

楊久月將飯菜擺好,拍拍手,“雖然不夠豐盛,但是營養夠了,晚餐還是清淡些好。”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竟又不知不覺進入了一個好老婆的角色。再看表,已經八點十分了,楊久月看了看窗外,垂下了眼眸,“或許,你也沒想好要怎麼麵對我,這樣也好,相見不如不見。”

楊久月摘下圍裙,拿起行李,將鑰匙放在了餐桌上,換好鞋,最後掃了一眼這個曾經的家,輕輕關好門,然後便轉身大步離開了,不再有任何的猶豫。

尹少陽心裏記掛著楊久月,想著盡快處理完事情趕回家,可越急越出錯,一份合同前後修改了九次才通過,他的助理不禁有些擔心,“總監,你沒事吧?”

尹少陽抬手看了一下表,已經八點了,“蘇晴,剩下的事情交給你了,把合同再檢查一遍,其他的文件再重新整理一遍,有什麼問題,明天早上我來了處理。我家裏有點兒事,先走了。”說完就匆匆離開了。

當尹少陽疾馳飛奔回家看到餐桌上的飯菜時,以為楊久月還在,他興奮地衝進臥室,卻發現屬於楊久月的衣物都已經不見了,這喜悲間的巨大落差讓他緊繃的神經徹底斷了,瞬間好似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他慢慢地走到餐桌旁,打開蓋著的飯菜,發現還是溫熱的,想到楊久月應該剛走,於是立刻掏出手機撥了過去,然而隨著電話裏那道冰冷的女聲傳來,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

看著還冒著熱氣的飯菜,尹少陽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西蘭花放進口中咀嚼,卻發現曾經最喜歡的味道竟然泛著苦澀,“我們,終究是錯過了麼?”

第二天,尹少陽處理完公司的事後便請了假去楊久月的報社找她,卻被告知楊久月一大早已經辭職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裏。尹少陽慌了,最後可以找到她的線索也斷了,接下來的幾天裏,尹少陽發了瘋一樣地尋找楊久月,除了她父母那裏,他幾乎把所有和她有關係的朋友都問了一遍,但卻始終沒有任何消息,直到11月11日,楊久月打來了電話,約他在星巴克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