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劍派的內功別具一格,喚做“大魔界”,黃玉梅張玉堂夫婦少年叛出師門,未曾得師父傳授內功心法完全,但是她此時心誌堅定,竟然自己摸索,將內功心法空缺之處,自己想了口訣一一補上,竟也是練得不亦樂乎。
但是她畢竟並非天才,雖然勤學苦練,但是仍然內力不足,無法盡數領會這奇異變幻的劍法,她一咬牙關,深入懸崖之下,不毛之地,尋找靈芝、蛇膽等物,服用以增強內力。再加上她心中陰氣極盛,竟而修得一身陰寒內力,與“大魔界”內功雖然出自同宗,但是並不盡數相同。
一日,練劍之時,見山邊一塊大石甚是礙眼。她舞的興起,順手一劍向大石刺入。那花崗岩大石堅硬至極,數千數萬年前就佇立在這裏,亙古不變。但是想不到她一劍刺去,寶劍竟然深深沒入石頭之中,劍尖觸碰到了地麵,穿石而過!
她心知武功已成,於是便離穀而去,來到丈夫墳前。她心中又是歡喜,又是緊張,畢竟這十年來一直期盼的,企望的那一個瞬間終於便要到來了。
秋天的風蕭瑟而悲涼,吹亂了她的頭發,發絲在風中飄啊飄,遮住了她的眼睛。她輕輕掠起發絲,抬頭,望天。
夜,很靜,很靜。
她輕輕地吹了幾聲口哨,一陣“嘶嘶”的聲音響起,從草叢中鑽出幾條蛇來。蛇都是渾身通紅的毒蛇,吐著長長的舌頭,可怖極了,若是常人見了,恐怕便立時嚇得動彈不得了。而黃玉梅卻是處之泰然,一副司空見慣、見怪不怪的樣子,顯然是已經熟練至極,輕車熟路了。要不是人親眼所見,一定不能相信,這個看似清秀柔弱的少婦,卻與這般毒物整日為伍。
她與丈夫訓蛇多年,訓蛇手法自是爐火純青。這些年來雖然沉迷於練劍,不過訓蛇手法卻並未忘卻,反而由於內功更加精深,似乎更有精進。
隻見她從懷裏取出一柱蚊香似的物事,輕輕地點燃。清幽的香飄散了開來,在夜空下彌漫。
那鮮美的氣息啊,吸引著這些可憐的動物趨之若鶩地趕來,它們可否知道,等待它們的是什麼?
不一會兒,蜈蚣、蠍子之類的毒蟲從四麵向這裏靠近。毒蛇飛快地伸出舌頭,享用這一頓得來容易的美餐,如風卷殘雲般把毒蟲吃得個一乾二淨。黃玉梅望著這嗜血的場景,臉上竟然毫無同情之意,隻是微微冷笑。世界待她不公,她就要把這不公發泄到萬物之上!
待毒蛇享用完畢後,黃玉梅一雙如同羊脂玉一般的手掌飛一般地伸出。她出掌如風,那蛇哪裏躲避得了?黃玉梅一下子就抓出了蛇的七寸,她輕輕推拿數下,毒蛇就乖乖地吐出毒液。她狠狠摁了數下,直到毒蛇將毒液盡數吐出,毒蛇吐出毒液之後,便渾身抽搐,似是不活了,但是黃玉梅的臉上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惜之意,似乎這種事情她已經再熟悉不過了。
她緩緩地把毒液擦拭在劍身上,口中喃喃地說著:“玉堂,再過幾天。我就要用你的劍給你報仇了。”這幾句話中充斥著怨恨,但也飽含柔情。這把劍是亡夫之物,怪不得她這些年來一直劍不離身。原來她已經把這柄劍當作了丈夫的化身。這柄劍陪在身上時,就好像張玉堂寬闊有力的肩膀就在身旁。即使是天塌下來,她也不怕。
對!即使是天塌下來,她也不怕。她這般對自己說。
……
可是,如今他。那個偉岸高大的身影已經離己而去,隻留下這塚中白骨。白骨森森,便是當初他的體溫,此時也冰冷了,遠去了,在時間的長河中,漸漸地消亡。
報仇!
她心中複仇的怒火又一次被點燃了。烈火熊熊地燃燒,燃燒著她的心啊。
毒蛇的毒液散發著死亡的氣息,在夜空之中,緩緩飄散開來。
她卻是不慌不忙,把幾條毒蛇的毒液一一擦拭在劍上,這柄劍泛著寒光,像一雙狂躁的眼睛,周身流連著嗜血的光影。黃玉梅想:任你武功多高,隻要稍稍沾到一點兒,恐把就要慘死於蛇毒之下了。玉堂!玉堂!我終究要用你的這柄劍給你報仇了。
審核:admin 時間:04 24 2015 3:57P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