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羨慕對我一陣咆哮：“你死哪兒去了，電話不接，短信不回，還關機。”
“你打電話了？”我從兜裏掏出手機，開機。一連串彪悍的短信，有羨慕的，有魏子清的，還有我爸的。
我爸的短信，昨天晚上九點發的，讓我回電話。
不接誰的電話也不能不接我爸的電話。我趕緊打過去，我爸威嚴不變節奏不同於羨慕的咆哮，“你昨天晚上怎麼不回電話，手機怎麼關機？”
我膽戰心驚：“昨天晚上手機沒電，我充電沒開機。”
還好我爸沒用他慣用的刑偵手段來探測我，立刻入正題：“你大大轉院到北京，我和紹廷夫婦去北京，你朱阿姨病了在住院，子白在醫院照顧她。木心沒人看，你晚上到紹廷家照顧木心。”
“好。我晚上去。大大為什麼轉院？”
“小孩子別多問，好好帶孩子，別把你的壞毛病教給孩子。”
我還是孩子在我爸眼裏。
剛才進屋我戴著羽絨服上的帽子，羨慕沒看見我的頭發。我脫下衣服，看著我的頭，羨慕眼珠子變圓。
“你怎麼了？沒事吧？怎麼剪頭發了？”
“沒怎麼，就是想剪，頂在頭上我重的慌。剪了多好，省洗發水，又省心。”
“魏子清昨天晚上給我打電話，問你回宿舍了沒有。”
“他怎麼知道你號的？”
“四餅說的。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看樣子也沒跟你爸在一起。”
“就是在廉價的小旅館體驗了一下生活，考慮了我的後半生該怎麼過，反省目前的墮落生活，想著怎麼改進，想的太深刻就忘了回來。”
“你就編吧。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有多急，你發短信告訴我你不回來，我以為你在魏子清家。結果，魏子清打電話給我問你回宿舍沒，我就意識到事情不對勁，急的我一宿沒睡。”
羨慕的眼睛下方泛著青色。
“對不起，這兩天我先想想，想好了梳理好了我再告訴你。”
翻看收件箱，魏子清的短信占一半。手指在按鍵上徘徊，狠狠心按了刪除。
不知道怎麼的，我抵觸關於魏子清的一切。
敏感如我，怎能不忽視他昨天讓我離開。他躺在那裏，背影在眼前，我卻覺得越來越遠。事情往往是有來有去，現在我在走近他，他卻把我堵在心房外，很像剛開始的情景，隻不過換了角色。
“消消氣，給魏子清發個短信報平安，他急壞了。”
“我暫時不想和他聯係。”
“你又來！要搞分手？”
“不分手，隻是我想靜一段時間後再說。”魏子清需要的是時間，釋放內心的時間。我不急，等得起。
“你不想說，我也不跟後媽似的逼你，你先睡一會，眼睛腫的讓孫悟空見了會誤以為是仙女帶著蟠桃下凡。”
我喜歡羨慕的這一點，平時看起來很八卦，很得瑟，關鍵時刻體貼多多。我開叉的青絲被我擱進箱子，說青絲是抬舉了我自己。我的頭發染過，長出來一大截，發梢是咖啡色，長出來的那一片黝黑發亮。
上完下午的課，我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到陳紹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