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了,剛下過一場雨,溫度越來越低。長沙城主街還是那麼熱鬧,人來人往,有不少擺攤賣貨的。
當中,有一個無名醫館,沒有匾額也沒有招牌,但開地非常紅火。
張海邑依然一身長衫,囑咐道,“六哥,你肝火太旺,以後別總生氣,不然傷口不容易好。”
他對麵是一個乞丐打扮的年輕人,左臂纏著繃帶,右臂還提著一兜子中草藥,笑容滿麵,對著張海邑連連拱手,“是,張爺,我記住了。這次有勞你費心。”
黑背老六脾氣再不好,麵對張海邑都得客氣些,畢竟是人家把自己從閻王爺手中撈回來的,知道自己沒錢特意少要了幾十文。
“慢走啊。”
張海邑笑了笑,送黑背老六出了門。
六爺前一陣子剛下了一次墓,七星疑棺,一口氣殺了六具血屍本以為最後有寶貝拿,誰知道最後那棺槨裏竟然也是具血屍,六爺沒防備之下被偷襲了,左臂完全斷裂,胸口肋骨碎了好幾根,幾乎就沒命了。
好在自己醫術尚可,把黑背老六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這次沒要多少錢,但是黑背老六可不是會欠人情的家夥,下次肯定會十倍百倍奉還的。這點錢啊,張海邑不著急收回,反正遲早會回到他手中。
回了自己座位,正打算歇一會兒的張海邑,哈欠都沒打完,門就又被人推開了,一身筆挺軍裝,樣貌俊秀,隻是稍顯稚嫩的張日山從門外進來。
“哎?張爺,你今年又沒燒炭?屋子裏比外麵還冷。”張日山本來想把軍裝脫下來的,結果發現失策了。
張海邑笑笑,“副官怎麼來了?坐吧。”
穿越過來三年半了,和張副官打交道就有三年零五個月。自己醫館剛開張不到十天,他就過來了。
表麵上是醫治行伍中受的傷,實際上就是張起山派過來探聽自己虛實的。
自己姓張啊!還是海字輩的!要是張起山連這點嗅覺都沒有,那他就別往上爬了。
小夥計尋風趕緊奉了一盞茶過來,調侃道,“副官三天兩頭就要來我們這裏一次,難不成這行伍中這般艱苦?天天都受傷?”
“沒規矩了啊,下去。”張海邑給了他一個眼神,尋風笑笑退下了。
張日山也不計較這些,“你是身強體壯,比不得比不得。最近心悸心煩,張爺替我治治?”
“手腕伸過來吧。”
張海邑道,
其實張日山身體強健著呢,沒病沒災的,他就是找借口要過來。來了那麼多次,試探打聽,想知道張海邑到底和張家有沒有關係,隻是沒有用,張海邑總能一兩句話搪塞過去。
結果就是,消息沒打聽出來,來這裏倒成了張日山的常態。
張海邑手一搭上去,那脈搏強健有力,看不出一點病痛,張海邑還得給他個台階下,“你是太累了,我給你開個安神的方子,一天兩幅藥,吃著就行。去樓上拿藥吧。”
這都是錢啊!
誰能拒絕隔三差五過來送錢的財神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