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後我就對老爺子說了,他毫無意外地大發雷霆,把我禁足了。所謂禁足就是把我關在B市,旁邊總有人暗中監視我,每天都得回家。他想讓我改,我說我生下來就是這樣了,不能怪我,怪你們把我生下來就這樣。老爺子大怒,老媽在一旁哭。哥哥姐姐都出動了,我說你們都為嶽家留下後代了,不用我來傳宗接代,讓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我有時候會跑去圈中人的酒吧或夜總會,故意和別人混,不過沒坐多久就會被老爺子的人請回去。後來老爺子幹脆把我關在家裏,我也不在乎,成天這麼混著。我對他說你就這麼關我一輩子好了,我就這麼廢一輩子。老爺子現在生氣總比以後生氣好,我不想他把氣撒在歐陽身上。等過幾年他們都做好心理準備後,也更容易接受他的存在。
老爺子說要切斷我經濟來源,他怎麼可能切得斷,我走到哪兒都有錢花,沒錢就先欠著,到時候還不是他來買單。我告訴他,要麼我就這麼成天混著,要麼我開始做正經事兒,他別管我的私事兒。
老爺子讓哥哥管我,我對他說,哥,我不像你,我心上的東西千辛萬苦我也要得到。他沉默片刻問我,你有喜歡的人了。我承認了。我說,人生就這麼短,我不想委屈了自己也不想委屈了他,誰知道下輩子還有沒有緣分遇到他。這次,他半天沒說話。我有點後悔這樣說。我知道一點他以前的事兒,隻是沒想到他婚也結了,兒子也有了,原來卻從來沒忘記過。他告訴我,好好做事,別胡鬧著弄這些□□了。
我都不記得這樣過了多久,後來,老爺子也管得鬆了。我開始來往B市和S市,做正經事兒,無聊的時候還是會出入於酒吧和朋友們打發打發時間,不過沒帶過人回家。
他暑假沒回來,寒假就更沒空回來了。反正那段時間我這裏也焦頭爛額,他還是不回來的好。我每天都和他打電話,我們現在越來越好,不過有一年沒見到他,我想他想得厲害。
他五月畢業,我告訴他沒空去他那兒,其實早就計劃好了給他一個驚喜。阿奇和鍾柔柯也去參加他的畢業典禮,我先去阿奇那兒,和他們一塊兒過去的。他見到我很高興,沒怎麼表現出來,不過我知道就夠了,因為他給了我一個擁抱,在他們麵前。他以前從來不會這麼做。
他接受了C大的教職,我知道他很牛,那是當然,他是我的□□。鍾柔柯開玩笑說,好在她已經畢業了,不然他就成她的教授了,從同學到教授這個落差可真大。他說現在回國他還不夠厲害,想積累幾年經驗再回國。我覺得這樣也挺好,就是不能天天見到他,我在想要不要開始做美國這邊的生意。
離他正式上班還有一段時間,我們把他在N城的家安頓好之後就開著車開始我們的自助旅行。我們一路朝西開,很多時候不走州際高速公路,走那些州內的公路,風景更好,在人煙稀少的地方極目望去隻有我們一輛車,天地之間隻有我們。我們從來不趕路,車裏帶著帳篷和野外生活物品,甚至還有釣魚竿,喜歡的地方就多逗留會兒,沒找到旅店的時候就在野外露營。晚上,我們抱在一起,幾乎做了所有瘋狂的事兒。
他從沒說過喜歡我,不過從他的眼睛裏我可以看出來。他會時不時地親我,而不是想做的時候才親。他會窩在我懷裏睡覺,醒來後朝我笑笑,給我一個吻。他會看電視的時候也膩在我懷裏,而不是像以前那樣坐在旁邊自己看自己的。我以前從來沒有花這麼多心思在一個人身上,隻是接受別人給我的,付出很少。現在我覺得這種感覺很好,對一個人付出的感覺,特別是當自己的付出有了回報的時候。
我向他提出幹脆留在美國算了,他想了想說還是想回國做事情,哪怕過幾年回去也想回去。我說回國我們這樣的情況要承受很大的壓力,尤其是他以後想在高校工作。我不怕壓力,沒人敢管我,我也不怕別人指點,可是我不想別人在背後議論他,更怕這樣的事情會影響他的事業。我勸他,要麼在美國多呆幾年,說不定過幾年國內這方麵更開放了,這幾年已經有這樣的趨勢了。他沉吟半晌笑著說,這麼說你不想天天和我在一起了。他這麼說,我很高興,說明他想過和我天天在一起。我說我當然想,不過以後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