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秦依也終於接受了我和黎誌東分手的事實,說來好笑,在她心裏,我這個十幾年的好友+閨蜜+同事在她麵前的賭咒發誓遠不如黎誌東輕輕巧巧地幾句話來得奏效,這也間接地證明了一件事,在我和黎誌東的故事裏,除非他願意,否則我永遠不可能讓他就範。
我依舊在申譯上著朝九晚五的班,依舊是那個時不時遲到的不良員工,我很難描述自己的心情,它到底是痛苦的還是麻木的,我無心自問。秦依常常說我現在性情大變,也許有一點吧,除了還能馬馬虎虎地應對辦公桌上的譯稿之外,對於其它的事情我都打不起精神。爸爸問我怎麼啦,我說沒什麼,他又問我黎誌東去哪裏了。
“我不知道,我們分手了,”我很平靜地說,看著爸爸臉上震驚的表情。
我依舊常常去媽媽的墓地,自言自語地跟她說一番話,說完了卻想不起自己到底說過什麼。爸爸看著我的樣子又開始著急起來,接著又會接到陸雲曦的電話,約我出去吃飯什麼的,我一一回絕了。
慢慢地,我開始認可人類是一種矛盾而多變的動物這一事實。我之所以跟黎誌東分手,因為他不想結婚,不想給我一個安穩。可沒了黎誌東,我又該跟誰結婚?陸雲曦應該是喜歡我的,如果我提出要跟他結婚,可能他不會拒絕,可我卻做不到,褚亮的事情仍是我心裏的一個解不開的結,骨子裏我認為他們的深情是需要回報的,而那恰恰是我無法給予的東西。不愛我的男人除非腦袋進水否則也不會跟我結婚,我到哪裏去這麼一個我不愛他他也不愛我而且還腦袋進了水又願意跟我結婚的男人?如果我不能結婚,那我跟黎誌東分手還有什麼意義呢??我陷入了一個自相矛盾的怪圈之中。
黎誌東,黎誌東,黎誌東,每次想起這個名字我的心就痛一次,他已經把我放下了,我卻還在這裏又癡又傻地想著他,我一次次地嘲笑自己。
忘記你,我做不到。可現代人類還有一項本領,那就是硬撐,是的,我要撐下去,撐到提起你的名字再也驚不起半點波瀾的那一天。
那天分別之後,我再也沒有見到他。秦依偶而跟我提起過他,說他在外地接了一個大項目,輝揚的大部分人馬也跟著他到了外地。我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換作是我,大概也會這麼一走了之吧,換個地方換個心情,說不定還可順便換個女人,以他的行情來看,這應該不是一件難事。
“小影,你這個傻孩子,你不知道自己放走了一個多好的男人!”秦依一副慈母樣地為我歎惜。
我苦笑,不置可否。
偶而方奇維會到申譯來找秦依,大概是因為業務上的事情,每次他看到我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可我的心已再也經不起任何折騰了,早死早投胎,黎誌東,就當他是前世的一個夢吧。我把自己武裝成一副忙得不可開交的樣子,他大概也揣摸出我的推托之意,最後隻好作罷,歎口氣離開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地爬過去,我之所以用爬這個詞,是因為它過得太慢,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於我都是煎熬。舒舒還是和她的那個小男友分手了,她倒是顯得很快樂。“我覺得他不適合我,我也不夠愛他!”,她在電話那頭滿不在乎地說。
年輕真好,你有很多機會去犯錯,因為,即使錯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我混混噩噩地盼著忘記黎誌東的日子早點到來,麻木地麵對爸爸憂慮的目光和秦依恨鐵不成鋼的絮叨,某一天清晨從夢中醒來,腦海裏仍然殘留著夢裏麵黎誌東的溫存和深情,我覺得自己快要瘋掉……
又是一個難捱的周末,爸爸象往常那樣和同事去花鳥市場了,我一個人呆在家裏,昨晚我專門從公司裏帶了一些要翻譯的文件回家,其實我完全沒有必要加班的,但除了這個我好象找不到其它的事好做。
快中午的時候,有人在敲門,我有些奇怪,我家少有訪客,爸爸出門前也說了中午不回來了。
我打開門卻沒看見人,再低頭時才發現站在我腳邊的小不點兒,是樓上的凱文,他仰著臉望著我,一雙大眼睛仍然靈動可愛,可小臉好象小了一點,下巴尖尖的,我笑了一下,俯身把他抱了起來,他也很乖巧地摟著我的脖子,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象個被主人冷落了的小寵物那般惹人憐愛,我摸了摸他的腦袋。
“怎麼啦,小凱文,又想到我家來蹭飯啊?”我問他。
他仍舊伏在我的肩膀上,悶悶地嗯了一聲,那個樣子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