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聲大哭。

“結果父親的這最後一搏還是以失敗告終了。那種新型建材有缺陷,就連廠商也倒閉了。店麵自然也就落入了他人的手中……”

厚子頓了一下,咽了口唾沫,“我父親因此上吊自殺了。”

番場什麼也沒說,目光怔怔地盯著她的側臉。看對方一直沉默不語,厚子在心裏暗自慶幸。

“後來,我母親靠做裁縫把我給撫養長大。母親總對我說,大阪是個可怕的城市。如果在那裏做生意的話,人就會像被什麼東西給附身了一樣,變得不由自主。”

“所有您才對大阪感到厭惡是吧?”

番場略帶客氣地詢問。厚子回望著他的眼睛,清楚地回答說:“是。”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刑警仿佛在看什麼晃眼的東西一樣眯起眼睛,之後又把身體轉向過往的行人,“您曾經在大阪住過,但是卻又說您討厭大阪。所以我就覺得有些納悶,打算叨擾您一天,打探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在大街走走,或許就能搞清您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了——原來是因為之前發生過這麼件事啊。”

說完,他再次轉身望著河邊,“但我卻很喜歡大阪。當然了,這裏的確潛藏著不少的罪惡。因為工作的緣故,我也早已看厭了大阪的腐敗與邪惡,這卻也有著惟有這裏才能找到的優點。雖然隻是我的一點兒猜測,但我想,您丈夫應該也是看到它的優點了吧。難道不是嗎?”

一邊聽他述說,厚子一邊怔怔地望著河畔上巨大的古力克霓虹燈,設計那燈時估計也沒花什麼心思,隻是把古力克的那名馬拉鬆選手的標誌,擴大到了整個牆麵上而已。要是讓東京人看到的話,或許會說它太過老土。但盡管的確有些老土,其表現力也已經很充分。這,就是大阪人的做事風格。

“刑警先生。”

厚子再次低頭看了一眼橋下的河,叫了番場一聲。

“什麼事?”

刑警問道。聲音聽起來極為慵懶。

“我……”

厚子把臉轉向番場,他正表情沉穩地望著她。

“我……是我……把他給殺了的。”

厚子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湧上了心頭,之後又漸漸退去。心跳加快,呼吸也變得紊亂起來。

然而刑警的表情卻依舊沒有絲毫的變化,臉上帶著安詳的微笑,一直盯著她的臉看,感覺就像是在等著她的心情平靜下來一樣。

“嗯。”

這就是番場聽過後的第一句話。說完之後,他嘴角的笑容依舊沒有改變。

“你果然……早就知道了啊。”

厚子調整了下呼吸說道。老實說,她現在就連站都有些站不穩了。

“我倒也並不確信。”

刑警說,“今天讓你陪著逛了一天,我也漸漸對自己的想法抱有自信了。”

厚子點了點頭。雖然她知道自己犯下的罪行遲早會暴露,但由眼前這名刑警來負責本案,對她而言也可以算是一種救贖。

“其實,我前天到這裏來過。大前天夜裏,我丈夫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決定要來了。”

“您不是挺討厭大阪的嗎?可您最後還是來了?”

“我也是被逼無奈的。”

當時的那通電話裏,她確實曾經拒絕過。

——別這麼說嘛。我這兒難得休息一天。

——那你回來不就行了?

——這可不成。其實,我是想讓你把公寓的房產證給帶過來。

——房產證?為什麼?

——我有點事想確認一下。具體的事等見了麵之後再說吧。

之後洋一便掛斷了電話。無奈之下,厚子隻得在第二天的傍晚到了大阪來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