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都必須齊心協力才行。”
隆夫的眼眶和耳垂通紅,他就如同發條人偶一樣,機械地點了點頭,真是個讓人不省心的家夥。有時忍不住真想說他兩句,但眼下就暫且算了。
“安藤是不是在按著她那本住址薄挨戶打聽?”
雅美一臉不安地問。
“我想應該是的,他沒理由隻盯著這個家的,現在倒也還不必擔心。”
“這個安藤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不清楚。如果是個性情淡泊的人還好,但若是個糾纏不休的家夥,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我們幾人聊了幾句,時枝太太回到屋裏,她的表情感覺要比先前鎮定了一些。
“丈夫、正樹都通知了。目前安藤似乎還沒有去找過他們。”
果然,我點了點頭,對方並非隻盯著這戶人家。
“我已經跟他們說了,讓他們見到安藤後別說太多,他們倆都會盡快回來。”
“那就行——我們幾個先來商量下對策吧。今晚安藤打來電話的話,都該怎麼說。”
“如果全家人都說不認識安藤由紀子的話,估計也有些不大靠譜吧?”
雅美的這問題,與其說是詢問,倒不如說是確認。
“完全不靠譜。”我回答,“至少,如果沒法兒說清她的住址薄裏為什麼會有這裏的地址的話,那事情可就麻煩了。現在的問題是她那本住址薄到底寫有誰的名字?”
話的後半段,我是望著夫人說的。她盯著半空想了一陣,回答說:“聽安藤說,那本住址薄上就隻寫了個‘岸田’。”
“既然隻寫了姓氏,那麼她與家裏的任何人都可能會有來往了。”
雅美用明快的聲音說,她這人倒是不缺乏膽量,可有時候卻會想得太過天真。
“大致可以說是這樣的,但如果來往密切的話,那可就不妙了。對方要是纏著問個不休的話,會很麻煩的。最好說是沒什麼深交,也就隻是在住址薄上留個地址而已。”
“這話的意思是說……”
太太投來了真摯的目光。我回望著她,說道:“安藤由紀子似乎說過,她想做個自由撰稿人,是吧?”
太太立刻點頭。
“那麼,就幹脆說她曾經來采訪過您丈夫,這樣如何?”
聽過我的提議,太太沉思了起來,“采訪我丈夫……”
時枝太太的丈夫岸田創介可謂日本國內名聲赫赫的建築家。土地變少,地價攀升,讓人們對未來住家的不安感不斷增大。在這種情況下,人們也開始更多地聽取建築家的意見。從我個人的想法出發,就說是安藤由紀子也在對此進行調查好了。
“但如果撒了這種謊話,今後是否會留下禍根呢?”
或許太太是為了保全我的顏麵,才故意把話說得如此委婉。不管怎麼說,直到今天,眾人都是按著我說的去做的。
“既然要撒謊,那就幹脆撒得大膽點兒。”
為了讓她安心,我故意大聲說,“真話裏摻上一點點謊話這種辦法是行不通的。這樣子真相隻會浮出水麵,成為招致破綻的契機。相反,百分之百的謊言,反而難辨真偽。”
聽過我說的話,太太低頭沉思,但隨後她便再此抬起頭來。
“既然如此決定,那就必須先商量好各種細節。比方說,安藤由紀子是什麼時候來的,都談了些什麼內容這類的。”
“必須仔細商量。”我說,“但如果太過詳盡,反而會出現破綻。更安藤談的時候,就隻用大致地講述就行了。如果對方問得很詳細,那就不要當場回答,先觀察下對方打算怎樣出牌。”
“那今天的電話裏怎麼說呢?”
“就回答說,安藤由紀子似乎曾經提出說要采訪您丈夫就好了。如果對方問起詳情,您就說您丈夫還沒回家,先敷衍過去。這裏的難點,就在於不讓對方覺察到您是在忽悠他。最好不要留下空隙,清晰明了地告訴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