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很涼,吹在臉上,還能讓人感到它的濕意。府首、腳下是萬家燈火的輝煌,身後、卻是孤燈一點。從陽台這往裏看去,沒人的客廳隻有無聲的燈光在寂寞地纏繞。
淚在眼眶裏凝聚,仍是不肯相信,一直對我百依百順、疼愛有加的哥哥,為了學醫,競舍得“割下”我遠走他城。
自我記事起,爸爸、媽媽就沒有太多的時間親自照顧我,所以大我四歲的哥哥就很自然的成了我的“專屬小家長”。他照顧我的起居飲食,陪玩□□、給我講床頭故事,我哭的時候他哄我笑,我笑的時候他才笑------
“叮鈴鈴------”
驟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破了室內的寧靜,我掀掀眉、不想動,原來回憶也可以這麼累人的。可惜來電的人卻很不識相。電話響到斷線,斷了它又再響,似乎堅決與我杠上了。刺耳的鈴聲讓我心煩氣燥、急火攻心------
“喂”,天殺的,你最好有天大的理由才來吵我,否則------我咬牙切齒的捏著話筒,恨不得將來電的人挫骨揚灰。
“丫頭,你火氣好大哦!”電話裏傳來熟悉的輕笑,一如既往的溫柔寵溺。
“這麼久才接電話,我還擔心你是不是一個人跑出去了。”
我聽得一怔,一股委屈的酸氣衝上了鼻頭,但很快、被無故遺棄的憤怒也開始沸騰。我咬緊下唇,生怕他聽到我壓抑不住的嗚咽。
“丫頭還在生氣?”哥哥無奈地歎息,可以想見他的劍眉一定又微微戚起。
“要怎麼樣你才能消氣?”
我沉默,淚水卻“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丫頭,今晚爸媽都要回醫院值班是不?你不要怕,我們小區的保全很到位的,你隻要關好門窗就好了-------你MP3裏有很多輕緩的曲子,你可以聽著入睡------。”
他的聲音拖得好慢好長,像根細細的銅線一點一點的勒進我心藏。
“你少假惺惺了,走的時候毫無留戀,現在又來管東管西,我幹嘛要聽你的?我又不是你養的寵物,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丟-----我最討厭你了------嗚、咳、咳------”。
“丫頭,別哭啊!我想不道你會這麼難過,別哭、丫頭,是哥哥不好,不要哭了”。
哥哥痛心地哄著我。可惜我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完全聽不到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