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兩個月之後參加了大學考試。可通知書來到學校的時候,老師們都傻眼了,隻有我清楚怎麼回事。我被烏魯木齊一所二流的高校錄取了。古巴考取了中國民族大學,他問我怎麼回事。你不是報的是人大嗎,怎麼來了個職大的通知書呀?我說,那幾天考試失常,睡不好覺,還鬧肚子,真是關鍵時候拉稀了。
我叔叔在烏魯木齊給我接風,我們都一臉失望的神色。他說,楊子,你不可能考這麼差的,是不是來的晚了,不適應時差呀?我說,是啊,那幾天考試時鬧肚子。哎,本來想出疆的,沒想到還是留這裏了,離你這麼近也好啊。
好是好,你家那個對象咋處啊?
我這才倒吸一口氣,想起舒小婭。
張楊走後,我的一顆心也跟著去了。我給他在新疆的學校寫了幾次信,他很熱情地回複說,怎麼怎麼想我,說沒有我在他身邊夜裏一個人睡覺好不習慣,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好,還說,新疆姑娘也很漂亮,不過考上大學就馬上回來找我。
等快高考時,我怕他分心就沒再寫信和他聯係,等考完以後再找他時,就再也聯係不上了,我隻好又去了他家一次,要了他在烏魯木齊學校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我說找張楊,沒有想到他還真在。他的聲音低沉,好像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他說,舒小婭,對不起呀,我沒能考出去,留新疆了,你看咋辦吧?
我說,那你也不能不理我,不能不給我打電話呀,我說過我會等你的。那邊沉默了好久就掛了,然後我再撥就不再接聽了。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一直沒有把自己給張楊,傷他自尊了。
那天,他來省城乘車去新疆,晚上我們仍住在一個房間裏。可是我們從沒有做過越軌的事,我們洗過澡回到房間。他跪在床上一直對我說,舒小婭,舒小婭,我明天就要去新疆啦。
我說,去唄,知道你要去,我才逃課出來陪你的。
他咽了一下唾液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怎麼這麼笨呢?然後他用手點了我眉心說:我去新疆一時半會兒又回不來,你就不可憐可憐我啊。
我說,不行,我說過了等結婚以後,要是你提前得到我,你就不會珍惜我,很快就會把我忘記的。
他說,你這是什麼狗屁邏輯,舒小婭,你說我張楊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嗎?你這個樣子隻會讓我不喜歡你。他有點生氣了。
我說,你不喜歡就不喜歡吧,讓你摟著睡,你還不滿足呀。
穿這麼多衣服,裹得像個粽子,連個線條都沒有,我能滿足呀。說完他氣鼓鼓地躺下來。
我趴在他耳邊說,明天你還要上車,這麼遠的路,算了吧,我給你留著。
後來,他躺在我身邊睡著了,他的表情還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我吻了他一下,看著他睡覺的樣子,想了很多。最後我真想把自己給了他,我想起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讓我感動。他說,我是他的神,他躺在我身邊的時候就會莫大的幸福與滿足,他說自己是個卑劣的偷獵者。在我麵前他不敢輕舉妄動,我緊緊地抱住這個偷獵者,我怕他走後真再也不回來了。
張楊走後,我在夜裏老想起他,想起他跪在床上用那雙明亮灼熱的眼睛看著我,低三下四的說,舒小婭我求求你了的神情。那個時候,我感覺他的樣子有點好笑。他在我麵前平時一直表現的是驕傲和自大。可是我卻強有力的拒絕了他,我想我一定傷他自尊了,他是在向我求愛呀。想到這一層意思的時候,我突然淚水長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