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確定不大操大辦,但還是要請一些要好的朋友喝喜酒的。這天下了早班,汪碧霞在家裏寫請柬,準備趁星期天聚在一起吃頓飯,熱鬧一番,她和王林生就出去旅遊了。正寫著,程曉雪打來電話。汪碧霞自從離開美容美發店,盡量不跟她們聯係,既然要跳出來,摻和得越少越好。不過結婚還是想著讓她們來的,畢竟共過一場事,也算是好姐們兒。
“碧霞姐,你知道不,謝哥謝濤沒了,已經好長時間了。”
“我知道,王浩天也受傷了,這會兒不知道出院沒有。你怎麼知道的?”
“前天我去找派出所找謝哥辦事,去了才知道他沒了。怎麼回事呢?還有王浩天?”
“車禍,都過去了,不說了。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我要結婚了,請你喝喜酒。”
“先恭喜你了姐,一定去。”
汪碧霞放下電話,又給小紅打電話,不知不覺說到程曉雪,她告訴汪碧霞,程曉雪吸毒了,現在瘦得不成樣子,身體也很差,這輩子算完了。
汪碧霞聽了小紅的話,好心情一下子就沒了。她的心在隱隱的痛。可以說,是她把程曉雪引到了這條路上,盡管她有一千條理由為自己開脫責任,但程曉雪走到今天這一步,她汪碧霞無論如何都不能說沒有自己責任,無窮的懊悔和愧疚襲擊著她的靈魂,讓她痛苦不堪。
放下電話,汪碧霞才想起來請她喝喜酒的事忘了說,又打過去說了,還特意交代要對程曉雪好點,到了這時候,能照顧多少照顧多少吧。
汪碧霞開始懺悔自己。以前所做的事情,讓她充滿了很強烈的罪惡感。平心而論,汪碧霞心地是善良的,她沒有逼過一個人去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從某種角度上講,她甚至還幫她們找到了一個謀生門路。但誰能否認,她在利用她們賺錢,而且還賺了很多。自己的房子,高檔服裝,女兒的高額學費等,她的一切,都是姐妹們替她掙來的。以前,她心安理得地去花這些錢,從來沒有過一點不安。猛然想到這一層,她感覺這錢沾了姐妹們的血淚。頓時,她滿腦子都是血淋淋的錢,靈魂在經受著良心的拷問。她捂著頭,痛苦地趴在桌子上,哭出了聲音。
你可以告別某些生活方式,你也可以終結你的某些行為,但你曾經做過的孽,卻永遠不會消失,將永遠留在你的記憶裏,時時把你的靈魂放在火上炙烤,讓你的良心不得安寧。
汪碧霞好大會兒才穩定住情緒,到了該做晚飯的時間。如今,在家裏做好飯等王林生下班回來,已經成為她很幸福的一件事。兩個人坐在一起,說著話,吃著飯,再搞出點親密動作,多愜意呀。這才是生活,平淡而溫馨。
汪碧霞剛進廚房,王林生打來手機。
“碧霞,你得過來一趟,浩天這有點事情,他行動不方便,你來吧,在上官屯這,你到了打電話,我去接你。”
汪碧霞馬上打的過去。到了才知道,王浩天剛出院,在家休養,以前的一個女同事來看他,偏偏與他老婆碰到一起,老婆鬧著非走不可,王林生過去好不容易才把他老婆攔住。
王浩天的這個女同事,就是萬紅。本來好久都沒聯係了,前幾天給他打了個電話,哭哭啼啼的,說生活沒意思。她五一結了婚,很快就調到縣城。新婚之初,兩個人關係還可以,可很快她就發現,她丈夫還跟前妻仍有來往,而且很曖昧。萬紅想不通,你既然離了婚,幹嗎還藕斷絲連?當初何必要離婚?最讓她受不了的是,丈夫動不動就不回家過夜,把她撂在那不管不問,十天半個月也不過一次夫妻生活,萬紅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齡,哪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