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仁掃了眼地上的屍體,聞此言表情複雜地回頭。
說實話,每次見到這樣的明長官,他總有些發自肺腑的感慨和疑惑,他這人究竟是真的腦子不太好,還是打心底裏的冷血無情……
麵對如此慘烈的情形,就算再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也合該心情沉重麵無表情才是吧?
但他這表情風輕雲淡得……似乎這些死去的人,不是他的屬下,不是他的戰友,也不是曾服務過他的仆從,而隻是一些毫不相幹且絲毫不值得憐憫的陌生人。
“……”
季明塵撐著傘,同林澤仁一道進了古堡別墅大樓。
天色已經徹底暗下,由於城中電路盡數損毀,古堡別墅內部亦是漆黑一片,地上橫屍遍布,還充斥著血腥濃臭味,冷氣森然地活像座鬼屋。
幸在季明塵有個點蠟燭的習慣,樓梯邊緣每隔一段距離,就閑置了一支燭台。
他優雅抬手,指尖生焰,緩慢而悠哉地將沿路的燭台一一點亮,如果有被驚動的喪屍朝他們撲咬來,也很快被一簇火焰迅速燒成灰燼。
林澤仁心下惴惴地走在季明塵身側,沒一會,兩人終於抵達了三樓醫學研究室。
將人送到目的地後,季明塵順便清理了三樓一整層的喪屍,還沒來得及折返回去,便聽見了樓下傳來的動靜。
除了淅淅瀝瀝的雨聲和喪屍嘶吼聲,還有混雜在其中的人聲、和皮靴踩在水窪裏的腳步聲。
有男人的聲音,也有女人的聲音……
季明塵挑了下眉,朝著就近的城堡露台而去。
此時城堡露台下方的小巷子裏,幾個身穿東洲區戰隊製服的男人手持黑槍,正將一個披頭散發、渾身狼狽的少女往角落裏堵。
手電筒的光隔著無數鵝毛細雨,晃在那少女淚眼朦朧的臉上,而她臉色慘白,昔日的囂張傲慢不複,那雙漂亮的眼睛裏,這會隻剩下無盡的恐懼與絕望……
為首的男人見她這副驚慌失措的模樣,拿著槍漫不經心地上前:“費小姐,您以前不是很囂張麼?”
“你不是總仗著你父親的職位對我們喝三呼四麼?”
“怎麼著,你也有今天啊……”
眼看著他們如追捕獵物似的圍上前來,費可薇雙手握緊匕首,身體不斷後退,直到背脊撞上了冷硬的石牆:“你們別、別過來……”
可是下一瞬,有人捏住了她的手腕,有人抓住了她的頭發,有人掐上她纖細的脖頸。
匕首掉落在石磚地上發出哐當的脆響,衣帛在尖叫中破碎:“啊!你們別過來!”
巴掌扇在了少女的臉上,掐著她脖子的男人雙目赤紅,眼神難掩興奮:“你叫啊!你倒是叫啊!”
“這附近所有人都死了,咱們明天說不定也都得死,我倒是要看看,誰會來救你……”
黑夜裏雨水淒瀝,血腥與濃重的屍體臭味不僅激發心人的恐懼與絕望,也無端激發了人心底最深、也最惡的念……
他們瘋狂著,叫囂著……直到茫茫雨夜中燃起一簇極為刺目的火光,驟然間烈焰滔天。
不等前麵那幾個男人反應過來,一陣超越風速的疾火掠過,瞬時就將他們化作了雨中飄飄灑灑的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