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常需機會,跟蹤便是尋機手段之一,也是殺手最重要的技能之一,而這也是高飛最擅長的在踏雲莊打獵的時候,他能在漆黑的夜裏憑著聽覺跟蹤獵物,也能在白天遠遠的根據氣味、腳印、糞便等追蹤獵物。經過了殺手組織在山穀中的技能訓練,他更是深諳此道。
高飛就那樣不緊不慢地跟著前麵那人。
跟蹤不是簡單的跟隨,你不能離你的目標太近,那樣會被發覺。那麼,首先就是要盡量弄清楚你目標的目的,如能了解其目的地,便能預測其行動,形似丟而神不丟,自己也能有的放矢,長線釣魚,甚至有時候可以到前麵去守株待兔。
弄清楚目的之後,就是要隱蔽了。人的視角有一個範圍,如果某個事物在這個範圍內出現的次數越多,那麼被發現的幾率也就越大。所以跟蹤就得盡量在目標的視線死角出現,目標是移動的,所以你也得不斷預判,不斷調整自己的跟蹤位置。
除此之外,還得不斷的更換形象,盡可能保持自然的神態,特別是遠距離跟蹤和人跡比較稀少的環境的跟蹤,你如果自始至終是同一種形象,那麼你就會很快被發現。
能做到以上幾點,基本就是一個很成功的跟蹤者。高飛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而那個被他跟蹤的、同時也在跟蹤別人的人,顯然就不是。
高飛已經可以斷定,他碰到的那個鬼鬼祟祟的人,就是在跟蹤柳依依。
這是一個精瘦的年輕人,也就三十來歲的樣子,看得出精力旺盛,一雙眼睛四處瞅著,他似乎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目的,有點明目張膽的尾隨。
高飛發覺,這人輕功很好,而且他的步法不同於一般的輕功步法,腳步飄忽、詭秘,他整個人看起來有點陰冷,似乎是練過某種很陰毒的武功。
出城了,路上沒什麼人,高飛不敢跟得太近。在城外,一個穿著考究的富家公子顯然過於引人注目,所以他換了套破舊的衣服,把劍也用破布卷了起來,扛在肩上,遠遠地跟隨著。
那柳依依和她師弟邊走邊說笑著,根本沒有意識到身後有人跟蹤。人越來越少,路越走越偏僻。高飛隱隱約約覺得有點不對勁,因為他看到這人的目光裏麵有一種很的表情,他一直盯著那柳依依扭動的身體看,似乎也不急於動手。
原來是隻色狼,高飛稍微放下心來,隻要不是有別的目的,如果僅僅是好色之徒,他相信柳依依他們應付得來,雖然這個人看起來不是個普通的高手。回去已經不可能了,還是跟著慢慢的走把,萬一有什麼不對,自己也可以照應下,不過,再不能露出真正的身份了,免得那聶清遠又是醋意滿天飛。
天晚的時候,他們到了一個小鎮,柳依依他們住進了客棧,那個尾隨的精瘦年輕人不見了。高飛等她們安頓了之後,也偷偷去開了個房間,住了下來。
先是改變了下麵容,免得柳依依她們認出了自己,給自己粘上幾縷胡子,眨眼之間,高飛就由一個英俊少年變成了一個絡腮胡子,他很滿意自己的造型。
高飛就住在二樓最外麵的一個房間,離柳依依她們不遠,是個進出的通道,有什麼動靜,也能快速反應。高飛相信,那個精瘦中年人一定還會來的,他倒想看看,是什麼人這麼大膽,敢對峨嵋派弟子下手。
吃過晚飯,高飛坐在床上練功打坐,可一直等到他練完內功之後,也沒見有什麼動靜。難道自己看走眼了,那個人隻是碰巧同路?應該不太可能,高飛對自己的觀察力還是比較自信的,於是,他把房間左邊的窗戶插銷打開,然後回到床上,和衣睡下了。
睡到半夜,忽然聽到門外輕響,有人掠過,高飛一驚就坐起來,他睡能睡得很熟,但是一有動靜,醒得也快。
他拎著劍來到窗前,窗戶睡前就把插銷拔了,因為在夜裏拔插銷肯定會發出聲響。他輕輕地把窗戶托開,身子一縮就到了窗外。
高飛從屋頂悄悄潛了過去,他腳步很輕,沒有一丁點聲響。
月光下,隻見一個黑衣人趴在柳依依的窗前,他拿出一根細長的管子,朝窗戶裏麵輕輕吹了點什麼。
這肯定是迷煙之類的東西,高飛心想,幸虧自己警覺跟了過來,不然這小姑娘恐怕就要慘遭毒手,自己還以為她能應付得了,哪知道江湖經驗連自己都不如,看來自己得盡早出手。
那人將迷煙吹了進去之後,等了片刻,馬上就用手在門那鼓搗了幾下,那門,竟然就輕輕地開了。高飛像一隻黑色的蝙蝠,掠下屋簷,站到那人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