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漸漸明白,成就神靈對於楊越來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絕非僅僅是身份與名號的改變,而是一種生命本質的突破和飛越。在成為神靈之前,人類也好,其他智慧生命也罷,都不可避免地受到諸多因素的製約,無論是視野的狹隘、認知的局限,還是身體機能的天花板,都如同重重枷鎖,束縛著前進的腳步。然而,一旦踏入神靈之境,就仿佛打破了這些禁錮,能夠從一個全新的、更高維度的視角去重新認識這個世界,洞悉萬物運行的規律,進而源源不斷地汲取更為強大非凡的力量,實現真正的超凡脫俗。所謂的“全知即全能”,便是如此這般神秘而又震撼人心的境界,如今在楊越身上得到了淋漓盡致的展現。
“……而現在,我其實也真的為自己的選擇慶幸。我知道自己其實也有一天能夠踏上這樣一條道路。不,其實無所謂踏上這樣的神靈道路,就是獲得超凡的力量之後,讓我、讓更多的人,獲得強大的非凡力量,讓人類文明重新降臨這個世間……”
陳楚站在要塞周遭的人群之中,身姿挺拔,目光堅定,沒有像周圍絕大多數人一樣,虔誠地跪伏在地,在一片伏地的身影中,顯得頗有些鶴立雞群的模樣。但他此舉絕非出於什麼別有用心,或是對神靈的不敬,實則另有緣由。
他本就是自然之神楊越的忠實信徒,內心深處早已對楊越充滿了敬畏與信仰,而趙傳宏如今所掌控的那部分信仰之力,歸根結底,也是楊越這位自然之神賜予的,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並不需要再向趙傳宏額外獻上自己的信仰,去重複表達那份已然根植於心的虔誠。
對於這些信仰層麵的細微差別,陳楚其實並沒有花費太多精力去深入思考。事實上,他一直以來所秉持的立場,與趙傳宏基本上就是殊途同歸、極為類似的。雖然陳楚沒有像趙傳宏一樣,親身經曆過人類文明輝煌燦爛的巔峰時期,在他呱呱墜地之時,整個世界就已經被末日的黑暗無情吞噬,淪為一片廢墟。但有一點,陳楚深受趙傳宏那一大批幸存者的影響,在成長過程中,耳濡目染,對整個人類文明的衰亡和逐漸衰微,心中有著難以言表的憤慨和不甘。
他此刻心中其實也沒有太多其他繁雜的想法,就一門心思地想著能夠憑借自己的微薄之力,配合著楊越、趙傳宏等人,這樣一步步腳踏實地地讓人類文明重新煥發生機,不斷發展壯大起來。而當下,一個令人欣慰的事實是,現在的情況顯然就是在向著他所預想的方向穩步前行。
這一次在要塞的驚心動魄經曆,無疑給陳楚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盡管期間出現了強大得讓人窒息的泰坦,那如山嶽般巍峨、散發著恐怖威壓的身軀,瞬間打破了陳楚對這個世界現有生物實力的認知,讓他深刻認識到,這個世界絕非一成不變的,在未知的暗處,強大的生物有時候真的強大到超乎想象,其可怕程度足以讓一個人在直麵它時,感覺喘不過氣來,甚至擁有輕易覆滅一個文明的恐怖能力。
但同樣的,正所謂“禍兮福之所倚”,通過這一次險象環生的遭遇,陳楚卻也意外地看清楚了另外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楊越成神以後的成長速度與實力提升幅度,遠遠超乎了他此前的想象。之前,趙傳宏私底下曾多次提及,說起楊越如今達到了一個讓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彼時的陳楚由於缺乏具體的參照目標,腦海中實在想象不出那究竟是怎樣一種驚世駭俗的境界。
但是這一次,當那頭泰坦張牙舞爪、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出現以後,卻被楊越輕而易舉地給解決掉,整個過程仿若一場實力懸殊的碾壓,這一幕如同強光,瞬間照亮了陳楚心中的疑惑,讓他深刻意識到,有些神秘而強大的東西,遠遠不是他憑借現有的見識所能夠窺探到全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