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卻連看都不看一眼,眼中飛快閃過一絲極度的不屑,就好像劉村正隻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輕輕一捏就能碾碎。他隨意地抬起手,輕輕一揮,那動作輕鬆得如同驅趕一隻惹人厭煩的蒼蠅,甚至都沒帶起一絲風。劉村正手中的拐棍瞬間就被一股強大得難以抗拒的力量擊飛,在空中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最後遠遠地落在了雪地裏,濺起一小片雪花。這股巨大的力道讓劉村正整個人都失去了平衡,像一個斷了線的風箏,不受控製地向後飛去,重重地摔在雪地上,濺起一大片雪花,他的身體在雪地上滑行了一段距離才停下,揚起的雪花慢慢飄落,掩蓋了他痛苦扭曲的表情。
陳二往前跨出一步,步伐沉穩而有力,一步就穩穩地邁到了劉村正的身邊。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雪地上痛苦掙紮的劉村正,臉上露出一絲得意又猙獰的冷笑,那笑容仿佛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魔的嘲笑。隨後,他緩緩抬起腳,如同落下一塊沉重的巨石,重重地踩在了劉村正的大腿上,腳下還不停地用力碾動,每一下都帶著積壓多年的怨恨、屈辱和報複的快感,似乎想要把多年來積壓在心底的所有負麵情緒,都通過這一腳全部發泄出來。他放聲大笑道:“劉老頭,我可記得你兒子前兩個月娶了鄰村王木匠家的閨女。那身段,前凸後翹;那皮膚,白皙得像雪一樣。我現在命令你,馬上把你那兒媳婦給我叫過來伺候老子!不然的話,今晚我就殺到你家去,把你全家一個不留,統統殺光!我會讓你親眼看著你的家人一個個在你麵前倒下,就像當年你看著我受苦卻無動於衷一樣!”他的笑聲在空曠的雪地上肆意回蕩,那張狂和囂張的笑聲,讓周圍的村民們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仿佛被一股無形的恐懼籠罩。
“你……這天殺的惡賊,官府的人不會放過你的!”劉村正年事已高,身體本就虛弱不堪,又被陳二這一番惡毒的羞辱和瘋狂的威脅刺激得怒火攻心。他隻覺得胸口一陣劇痛,仿佛有一把利刃直直刺進了心髒,喉嚨一甜,忍不住“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那鮮血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灑落在潔白的雪地上,殷紅的血跡在白雪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仿佛是這個殘酷冬日裏最慘烈的一幕,又像是命運對這個小村落的無情嘲諷。
“哈哈哈,你們這些愚昧無知的鄉巴佬,又懂些什麼?官府的人來又能怎樣?誰要是敢不服,我就讓他好好嚐嚐我的拳頭!”陳二一邊瘋狂地大笑著,一邊用力揮舞著自己的拳頭,那拳頭在冰冷的風雪中快速舞動,帶起呼呼的風聲,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他的無所畏懼和瘋狂。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癲狂,仿佛已經完全被仇恨和憤怒衝昏了頭腦,不再懼怕任何後果,他的世界裏隻剩下複仇這一件事,所有的理智和道德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陳二這番張狂的話語落下後,圍在四周的數十個村民都噤若寒蟬,敢怒而不敢言。他們的眼中閃爍著憤怒和恐懼交織的光芒,憤怒於陳二的殘暴和惡行,卻又深深恐懼於他的凶狠和瘋狂。他們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日陳二突然暴起發難的場景,那血腥和殘忍的畫麵至今仍曆曆在目,仿佛就發生在眼前。陳二不但殘忍地殺害了自家的兄嫂,手段之殘忍,讓人不忍直視。他用那把鋒利的柴刀,一下又一下地砍向他的哥哥,鮮血濺滿了他的全身,他卻像是被惡魔附身一般,沒有絲毫憐憫。他的嫂子在一旁哭著哀求,他卻充耳不聞,隨後也倒在了他的刀下。還將前來阻攔的十多個青壯全部打翻在地。那些青壯在他的手下,就像脆弱的稻草,毫無還手之力。他拳打腳踢,每一下都用盡了全力,那些青壯被打得鼻青臉腫,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陳大夫婦的屍首到現在還扔在村口,無人敢去收殮。那兩具屍體靜靜地躺在冰冷的雪地裏,身上的血跡早已凝結成冰,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這個世界的殘酷和人性的醜惡。其他的青壯也是個個斷手斷腳,身受重傷,此刻都隻能虛弱地躺在家中,痛苦地哀嚎呻吟。除了劉村正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又有誰還敢再輕易動手?大家都被陳二的瘋狂和凶狠徹底震懾住了,仿佛陷入了一個無法掙脫的噩夢之中,整個村子都被恐懼的陰霾所籠罩。
此時,在牛棚內,一頭臥在地上的斷角老水牛,悠然睜開了渾濁的雙眼。它靜靜地看著外麵發生的這場驚心動魄的衝突,眼睛裏沒有絲毫波瀾,仿佛眼前的一切都隻是過眼雲煙。它的眼神中透著一種曆經歲月的淡然,對人類的紛爭早已習以為常。它就那樣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又緩緩地合上雙眼,繼續慢條斯理地咀嚼著一束幹草,仿佛這世間所有的紛爭和苦難都與它無關,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對外麵的混亂和殘酷渾然不覺。偶爾甩動一下尾巴,驅趕著並不存在的蚊蟲,在這混亂的世界裏,它是唯一的寧靜存在。
“本官不服,倒想嚐嚐你陳二的拳頭。”一個洪亮而堅定的聲音從村子外麵傳了過來,那聲音仿佛帶著一股無形的力量,穿透了呼嘯的風雪和緊張的氣氛。一道矯健的人影從村門口快速奔行而來,速度極快,帶起一陣強烈的風聲,攪動著周圍的雪花紛紛飛舞。來人正是蒼南縣捕頭杜午陽,他身著一襲威嚴的捕快服,身姿挺拔矯健,步伐沉穩有力,每一步都踏得堅實而自信。他的眼神中透著堅毅和果敢,猶如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仿佛一道光,要穿透這籠罩在臥牛村上空的黑暗陰霾,帶來正義和希望。他的腰間佩著一把鋒利的長刀,刀鞘上的花紋在雪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寒光,仿佛在向陳二宣告正義的不可侵犯。
“還真有不怕死的敢來,還是個當官的。”陳二聽到這話,先是猛地一愣,似乎沒想到在這時候還會有人敢站出來挑戰他。
他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一絲疑惑,這個捕頭是怎麼知道這裏發生的事情的?隨後,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冷笑,那笑容裏充滿了輕蔑和不屑,他覺得這個捕頭不過是自不量力。他一腳粗暴地踢開地上的劉村正,動作野蠻而隨意,仿佛劉村正隻是一個毫無價值、可以隨意丟棄的物件。然後,他猛地伸出雙手,一把抓住身上穿著的單衣,用力一扯,“嘶啦”一聲,單衣被他硬生生地撕開,他隨手將撕破的單衣扔在雪地上,任由它被風雪掩埋。
他大步朝著杜午陽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踏得重重的,在雪地上留下一個個深深的腳印,仿佛在向杜午陽展示他的強硬和無畏。他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興奮,終於有人能和他真正較量一番了,他要讓這個捕頭也嚐嚐他的厲害。
他赤裸的上身並不健壯,由於長期的辛勤勞作和饑餓,肋骨根根凸起,清晰可見,一條條精瘦的筋肉緊繃著。他的身體顯得有些瘦骨嶙峋,卻又給人一種精悍而充滿力量的感覺,仿佛他就是一座隨時可能爆發的火山,蘊含著無盡的能量和危險。他的皮膚上布滿了傷痕,那是多年勞作和被欺壓留下的印記,每一道傷痕都像是一個無聲的故事,訴說著他曾經的苦難。
杜午陽麵容沉毅肅穆,神色冷峻,他的眼神如同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劍,緊緊地盯著陳二,仿佛要將他的內心看穿。他大聲喝道:“大膽陳二,你殺害兄嫂,手段殘忍;威逼村民,惡行累累。犯下如此滔天罪行,還不束手就擒,隨我去縣衙裏認罪伏法?”他的聲音在風雪中清晰地回蕩,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和力量,仿佛是正義的審判之聲,要將陳二的罪行公之於眾。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顆沉重的石頭,砸在陳二的心頭。
“認罪?”陳二仰天發出一聲狂笑,那笑聲中充滿了不屑和嘲諷,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慌張,反而隱隱露出輕蔑的神色,仿佛杜午陽所說的話是一個無比荒謬的笑話。“打死你就不用認罪了!”
他的話音還在空氣中回蕩,人已經猛然一個縱身,如同一頭凶猛的獵豹,朝著杜午陽撲了過去。他的動作迅猛而強悍,雙腳用力蹬踏在地麵上,積雪和泥土被他的力量濺起,四處飛濺。他氣勢洶洶,仿佛要在這一瞬間將杜午陽徹底吞噬,那瘋狂的姿態讓人感受到他不顧一切的瘋狂和決絕。
杜午陽聽聞陳二那狂傲至極的話語,恰似從九幽地獄最深處裹挾著無盡惡意傳出,胸腔中使命感與憤怒的火焰熊熊燃燒,仿佛要將他的五髒六腑都焚燒殆盡。他自幼投身軍旅,在血雨腥風的戰場上摸爬滾打,從一個青澀懵懂、初上戰場時雙腿都止不住顫抖、對戰爭充滿恐懼的普通士卒,一路曆經無數艱難險阻,憑借著一股不服輸的勁兒和對正義的執著,一步步成長為令敵人聞風喪膽的軍中悍卒。多年來,他曆經無數次生死考驗,每一次戰鬥都是在鬼門關前徘徊,戰場上的廝殺聲、兵器碰撞聲、傷者的慘叫聲,都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他浴血奮戰,多次身負重傷,卻從未退縮。勇毅之名早已在軍中如雷貫耳,成為了士兵們心中的楷模,他的故事被口口相傳,激勵著一批又一批的新兵。
此刻,麵對陳二這驟然發動的瘋狂襲擊,杜午陽的眼神中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反而燃起了更為熾熱的熊熊鬥誌,那目光猶如兩道利劍,仿佛能穿透一切黑暗,讓人不敢直視。隻見他雙腿微微彎曲,肌肉緊繃得如同鋼鐵鑄就,每一塊肌肉都像是蘊藏著無盡力量的寶藏,宛如一隻蓄勢待發、即將撲向獵物的獵豹,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下一秒,他爆發出驚人的力量,那力量仿佛是積蓄已久的火山噴發,如同一顆出膛的炮彈,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豁然而起。他的身姿矯健而敏捷,在紛飛的雪花中,如同一隻靈動的蒼鷹。雙臂有力地緩緩抬起,同樣雙拳穩穩架起,拳心向內,拳麵緊繃,骨節泛白,擺出一副嚴陣以待的完美架勢,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凶猛氣勢,堅定地迎向陳二,那氣勢仿佛在向陳二宣告:你今日的惡行,必將在此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