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隨心之劍,擾心之琴(上)(1 / 2)

白雲飛穿行於青羊宮內,腦中想著自己究竟在何處露了馬腳,致使昨夜在唐府都沒認出自己來的昭華,卻在今晨就準確地識破了他的身份。他仔細一想,又覺得破綻叢生,突然冒出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做了唐門女婿,本身就令人生疑,昭華肯定會馬上找人調查自己。而且自己在唐府的表現太過鎮定,若是一個從未接觸過皇親國戚的人,在猛地見過一位朝廷郡主的時候,會不會如同自己般表現得不亢不卑。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昭華畢竟與自己相處過一年,對自己可算是熟悉至極,自己易容術再精妙,終究在身高體型上難做文章,昭華回去一細思,當然能找到蛛絲馬跡。

思考中的白雲飛驀地停住腳步,以一種完全不符合物理規律的方式,靜止不動。這詭異的一幕一閃而過,白雲飛又如同變做了任何一個普通人般,清風拂過,衣袂飄飛,完全融入自然當中。

“郡主沒告訴你們,要殺我偷襲並無多大用處嗎?”白雲飛朗聲道,就在剛才他一步踏出之後,忽生感應,於是在敵人出手前的瞬間巧妙一停,致使敵人判斷失誤,錯失了偷襲他的最好機會。等到敵人再次鎖定住他的時候,他已經融入自然再無破綻。

“郡主並無傷白公子之心,隻是讓我兄弟二人請公子於郡主府上盤桓幾日。”隨著聲落,昨夜在唐府出現的兩個錦衣大漢步入場中。

昭華終究不是尋常女子,殺伐決斷,果敢明快,毫無一般女子的優柔不決。白雲飛也不知道該為她驕傲,還是為自己悲歎。這一場麵必定是昭華在自己來前就部署好的,一旦自己不願意離開蜀中,她立即讓人伏擊自己。白雲飛淡笑道:“兩位前輩高人尊姓大名,何苦前來為難雲飛?”

“我們不是高人,也就五尺左右。”

“我叫武龍,他叫文蛇,談不上大名,郡主身邊的奴才罷了。”

白雲飛微微一笑,道:“兩位前輩無計於虛名,姓名中又有文有武,當是文武雙全,正是高人風範。”

武龍怪眼一翻,道:“白公子,你不用來說好話,最好也別打什麼歪主意,我與文蛇勢必擒你。”

文蛇一歎,道:“郡主苦心,白公子想必明白,就恕我二人得罪了。”

白雲飛剛才的確起了找機會逃離之心,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並不是他的風格,但聽兩人這樣說後,他反而心靜下來,道:“如此就請兩位出招吧!”

武龍、文蛇對視一眼,心中滿是讚賞。通常情況下,別人必定搶先而動試圖突圍,但這年輕人卻還是凝立風中,合於自然,全身皆是破綻,卻又再無一處是破綻,這是否也意味著他的心永遠處在定極生慧,古井不波的道境之中。

白雲飛忽地啞然失笑,道:“既然兩位前輩不願先動手,那就恕雲飛得罪了。”隨著聲落,他的氣勢猛地暴漲,天鈞劍有若一道驚虹翩然而出。

武龍、文蛇瞳孔一縮,兩人全神以待,準備接下白雲飛傾力一擊。偏偏就在他們提聚功力布滿全身的時候,突然發現白雲飛並未行動,整個人依舊站在那裏,擎劍在手,含笑望著他們。

武龍、文蛇幾乎要在心中發出一聲哀歎,兩人並未小看這年輕人,哪知這聖門不世出的天才還是憑借拔劍的動作造成攻擊假象,把主動權緊緊掌握在手中。最可恨的是白雲飛的行為已經在他們心中種下了琢磨不透的種子,讓兩人變得有些杯弓蛇影。不敢再讓白雲飛蓄滿氣勢,兩人一前一後紛紛出劍,夾擊白雲飛。

白雲飛側身一讓,天鈞劍在空中隨意地一劃,妙到巔毫的點在武龍、文蛇兩劍相交的那個點上。這一劍飄忽處有若天馬行空,自然處好似飛花拂葉,仿佛三劍本來商量好了一般於斯點交集。

這看似輕巧的一劍,在武龍、文蛇感覺裏可是重逾千斤。白雲飛這一劍恰恰在他們劍勢將滿未滿之際攻到,讓他們無法順勢進擊,變招更是不及。最可怕的還是由天鈞劍上傳來古怪力道,細小而凝聚力極強的螺旋氣勁,將他們布在劍上的真氣紛紛震散。

白雲飛也沒有表麵那般好受,他現在的功力比之三年前仍有不如,所長者不過是經驗與意識。武龍、文蛇絕非一般武林高手可比,放在江湖之上當在前五十名左右,兩人聯手夾擊經驗豐富,若不是自己先一步逼得他們出手,這一劍的結果實在難說。

武龍、文蛇小退半步,劍再出手,兩劍交相輝映,劍氣激射,在空氣中發出嘶嘶聲響。劍勢過處,竟卷得地上落葉翻滾,威勢驚人。

白雲飛原本被勁風激得飄飛的衣袂此刻不合常規的靜止下來,與周圍平地生風的環境格格不入。他已把自己周圍三尺之內,變做了隻屬於他個人的小天地。當武龍、文蛇的兩劍觸及這小天地的瞬間,白雲飛手腕一翻,天鈞軟劍被內力抖得筆直,在空中劃出一道美妙的弧線,與對手的劍再次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