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飛悄悄遞給幽幽一個讚賞的眼神,淡然道:“當年關雲長刮骨療傷尚且不需咬什麼東西,何況今日我隻是剜去些許腐肉,幽幽你就動手吧。”
幽幽點點頭,將刀湊到白雲飛肩頭,隻見刀尖劃破肌膚之處,暗黑色的毒血汩汩而出。唐煙看著這一幕,心下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畢竟這個父親挑選的夫婿完全是為自己受這一箭,如若當時他身體移動幾分,此刻需要剜肉療傷的就是自己吧。
白雲飛疼得在唐煙耳邊噝噝吸氣,等到幽幽將箭鏃一下拔出來的時候,無須假裝,他大力的一把捏住唐煙的肩頭,借此緩解那難以忍受的巨痛。
唐煙雖被白雲飛捏得骨頭生痛,心下卻有一種奇異的感覺,仿佛此刻正與這個男子共同承受著這拔箭之痛,這感覺讓她心中有種相依為命同甘共苦的恍惚。
“煙妹,你替相公上藥吧!”
幽幽的聲音將唐煙從那奇異的感覺中驚醒過來,她點了點頭,從懷中摸出一個瓷瓶,打開瓶蓋,將瓶中白色的粉末小心的灑在白雲飛傷口之上。
等到唐煙灑完藥,幽幽用一塊白色的布條將白雲飛肩頭包紮起來,然後褪去白雲飛的外衣,重新從包袱裏取出件幹淨的衣服他穿上。做完這一切,幽幽對唐煙道:“煙妹,你先替相公把把脈,看看相公有沒有受內傷。我將這血衣拿去掩埋起來,就繼續上路。”說完,她也不等唐煙答話,拿著白雲飛換下的血衣自去找地方掩埋。
唐煙抓起白雲飛的手,將纖指搭在他脈搏之處,仔細探察了片刻,才道:“你脈息平穩,實而不虛,想來你噴出那口血後,宋究掌力並未傷及你內腑。隻要近期內不與人動手,將養些日子自會無礙。”說著,她就欲放開白雲飛的手。
白雲飛怎會浪費幽幽刻意創造的機會,他反手一把抓住唐煙的小手,柔聲道:“煙兒,剛才謝謝你了,若沒有你,相公這傷恐怕所需時間頗長才能養好。”
唐煙將手輕輕一掙,見脫不出白雲飛掌心,索性仍由他握著。她耳輪上浮起淡淡的紅暈,低頭輕聲道:“你若不是為救我,也不會受傷,說來應該是我謝你才對。”
白雲飛道:“是我將你從蜀中帶入這危險之地,怎能對你不管不顧。不過我們既然是夫妻,謝來謝去徒讓外人笑話,大家以後都別客套了。”
唐煙小嘴張了張,終究沒有說出反對的話語。
白雲飛繼續柔聲道:“煙兒,既然我們成了夫妻,那就是前生注定的緣分,夫妻之間不應該是冷冷冰冰地,畢竟我們還要一起度過幾十年。我知道你心中定有許多委屈與心事,我也不逼你此刻就全告訴我,當你有一天覺得合適的時候再告訴我好嗎?無論是什麼事,都讓我與你共同麵對解決,我要你開開心心的過完每一天,而不是獨自去品嚐那心底的苦楚。”
唐煙聽白雲飛說完,嬌軀輕輕一震,她抬起螓首望著白雲飛那真摯的神情,眼睛裏就有了些微的濕意。唐煙注視白雲飛片刻,最後還是輕輕地將頭埋了下去。
白雲飛心裏暗歎一聲,眼看唐煙就要吐露心底的秘密,哪知最後還是功虧一簣。自己雖然得到她的手段並不光彩,但絕對不至於辱沒了她,何況這一路上對她更是守之以禮,沒有一絲一毫的強迫。究竟這個女孩子為何失望至此呢?
此時弄好一切的幽幽回到兩人身邊,道:“相公,我們可以起程了!”
白雲飛收斂心神,放開唐煙的纖手,站起身來,道:“走吧,當我們進入江陵之後,我看聖門能有多少時間與我在此地周旋。”
“你不是答應我爹為我唐門打開東進之路嗎?怎不沿路拜訪掌控著長江水道的各大幫派?”唐煙終於主動說出第一句關於行程的話。
白雲飛輕輕一笑,道:“煙兒放心,當我們與江南武林結成同盟,唐門東來定是一路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