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女傭給兩人各泡了一杯茶端進來,恰與想出去的肖如偉撞了個滿懷。茶杯摔到地上摔了個粉碎,地麵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房間都是磚鋪地麵,不應如此清脆的。陳逸楓迅速將隨身攜帶的工具拿出,稍一用力,即將磚塊撬開。敲了一下,裏麵是空的。原來地下是一個地穴,在牆邊茶桌底下用一木板蓋住,茶杯正好被摔到木板上麵,木板上麵又鋪了磚,稍不注意很難發現。
揭開木板,陳、肖兩人下到地穴。點燃火折,發現地穴和一間房麵積一般大。裏麵放了一張書桌,一把椅子。書桌上麵有一個算盤和筆墨硯台,說明主人經常在這裏打理生意上的事。為什麼不在上麵而要到地穴裏來作呢?隻能說明主人的秘密太多,為防被人發現才這樣作了。
靠地穴的南邊,放了一個大木櫃。陳逸楓打開木櫃,裏麵滿滿一櫃賬本。陳逸楓和肖如偉各隨手抽了一本翻看起來。裏麵記著張山欠多少錢,李四欠多少錢這類帳目。原來是本往來賬。突然,一行字跡映入陳逸楓的眼簾。在賬本最下麵一行是這樣記載的:×年×月×日,關月貴欠賭賬一百二十萬元。下麵有一附注:關月貴言明半月後若不能歸還,即以家中“真龍珠”兩顆作抵,欠條附後。陳逸楓翻遍了該賬本,卻找不到欠條。可能是送來“真龍珠”後,欠條已經退回。
原來張有財在給兒子信中提到的“真龍珠”是賭博贏來的,且價值一百二十萬元,當然十分珍貴了。這關月貴是個什麼人呢?
又翻看了一下其他賬本,沒找到其他與本案有關聯的線索。此時,火折已快燃盡。陳逸楓隻好讓肖如偉上去找女傭要來一盞煤油燈,繼續在地穴中查探。
在地穴東邊,放著一隻大鐵櫃,櫃門上著鎖。陳逸楓隨手一扭,鎖已被扭落,打開櫃門,裏麵滿滿一櫃金條和現大洋。略數了數,共有一百根約二十兩重的金條,五百多萬元現大洋。這個張有財也夠有錢的。這大概就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吧?陳逸楓這樣想著。
將錢放回鐵櫃,抬頭一看,肖如偉還在翻看賬本,陳逸楓問道:“找到有用的線索嗎?”
肖如偉道:“這本賬本,全部記載的是與馬坤的往來,有幾筆頗大的往來,值得懷疑。”說著,便將賬本遞到陳逸楓的手上。
陳逸楓拿起賬本,隻見上麵用毛筆在一記載下麵劃了一線,墨汁未幹,顯然是肖如偉剛劃的。上麵是這樣記載的:×年×月×日,收馬坤交來“日日新”租金二百八十萬元。翻到第五頁上,一筆記錄下麵又被劃了一線,上麵記載:×年×月×日,收到馬坤交來“日日新”租金九十萬元,象這種記載一共有八筆,總價值達七百九十五萬元。
陳逸楓看完後,將賬本遞還肖如偉,問他道:“這‘日日新’是什麼地方?”
肖如偉道:“是長沙最大的賭場,但老板並不姓馬而是姓高。”
陳逸楓道:“張有財為什麼向馬坤收取這裏的租金呢?”
肖如偉道:“這就是值得懷疑的地方。並且,據我所知,場地租金沒有如此貴的。從這記載來看,隻是一年多一點時間發生的事,就更不可能了。這隻有一種可能,這賭場本就是張有財開的,他收的不是租金而是紅利,如此,才順理成章。”
點了點頭,陳逸楓道:“現在看來,隻有找到馬坤才能將這些疑點解開了。另外,張永平剛才所講的‘真龍珠’,也不是張有財買的,而是從一個叫關月貴的人那裏贏來的。”說著,便將那本往來賬遞到肖如偉的手上。
看了一下往來賬上關於“真龍珠”的記錄,肖如偉道:“是否是關月貴派殺手來殺人同時劫走了‘真龍珠’呢?”
陳逸楓道:“我也是這樣認為。”
肖如偉道:“那我們現在就去找關月貴?”
陳逸楓道:“不行,若真是關月貴幹的,我們就憑張有財的這一筆記錄,他會承認殺人嗎?”
點了點頭,肖如偉道:“不錯,我們還要進一步找到更有力的證據。”
陳逸楓道:“不過,這兩顆‘真龍珠’,倒是一條十分重要的線索。”
肖如偉道:“您的意思是……?”
陳逸楓道:“你想,張有財在賭博場上贏了關月貴如此貴重的兩顆‘真龍珠’,關月貴能無動於衷嗎?而張有財卻經常從馬坤那裏收取賭場的租金,實際上卻是紅利。這個賭場與馬坤、張有財的關係,關月貴是否知道?他如果已經知道,肯定會懷疑張有財在賭場上作局。他若有這樣的懷疑,殺張有財一家的過激行為,就很難避免了。”
肖如偉道:“這麼說來,我們應當先找馬坤了。”
點了點頭,陳逸楓道:“當然應先找馬坤,隻是……您認為,那兩顆‘真龍珠’,殺手是從哪裏找到的呢?”
肖如偉道:“難道不是從這地穴裏找到的?”
搖了搖頭,陳逸楓道:“不是,你來看看這裏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