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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曆史是英雄創造的。

一部中國曆史,就是一部英雄史。

所謂英雄,當然就是能審時度勢、順應潮流的人物。這樣的人無疑是最聰明的人。

陳逸楓絕對也是個聰明人。

他的聰明表現在一點即透。

局長劉一鳴隻一句要他少管閑事的話,他就領悟到是關於何一愚的事。是有人在向劉一鳴打招呼。甚至有可能是警告,要他不要插手何一愚的事。

陳逸楓又是個絕對執著的人。

他的執著表現在,隻要他認為該管的事,他就要管。

那年辭別師傅下山,路上遇到雷大木師徒仗勢欺人。以他這個涉世不深的年輕外鄉人,本是不應該管的。但他卻不管你雷大木雷小木,你仗勢欺人,強搶民女這樣的事若不去管,不敢去管,還有什麼濟世救人之心?師傅的諄諄教誨,殷切期望不都成了耳旁風嗎?所以他管了雷大木。以雷大木右手被斬為代價,以齊家父女不遭**為結果。

陳逸楓還是個絕對機智謹慎的人。

那天王麗秀的哭訴,今天劉局長的善意提醒,充分說明了一個問題,就是這件事不簡單。不簡單的同義詞就是複雜,複雜的後麵呢?

那天,王麗秀跪在他麵前哭訴的情景仍然曆曆在目。

如果何一愚真的貪汙了,真的證據確鑿,王麗秀會到自己這裏來哭訴嗎?這個女人一看就知是個正派、善良、賢淑的女人。她若不是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若不是在十分冤枉的情況下,是決不會舍近求遠來自己這裏哭訴的,陳逸楓如此判斷。

道理很簡單,她知道她丈夫是被地檢署抓去的,她即使要求情,也隻會去找地檢署,而不會來警察局找人。而且,她丈夫若真的貪汙了如此巨款,她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就不存在冤枉。既然不冤枉,更沒理由去找局外之人訴冤的道理。

她現在經過多方打聽,找到自己這裏來了,要麼是她已找過地檢署而人家根本不理睬。要麼是她以為自己能查清殺人巨案,也就可以查清她丈夫的這一冤案。不管怎樣,前提都是她認為她丈夫是冤枉的。隻有這樣,她才會來找自己。

可李良圖傳回的信息是,何一愚貪汙救災款五百多萬元,且證據確鑿。五百多萬元呐,可不是個小數目。那天,在張有財家地下室的大鐵櫃裏,陳逸楓就見過,滿滿一大鐵櫃。控方和被告方,在同一問題上的說法為什麼有如此大的差距呢?

有一點使陳逸楓感到迷惘的是,地檢署既然說何一愚貪汙的事實清楚、證據確鑿,為什麼卻如此擔心自己插手呢?問題是自己並未插手,隻是托李良圖去打聽一下案情。他們就如此戒備、如此緊張,這是什麼原因?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既然你查的案子事實清楚,證據確鑿,還怕別人來打聽、怕別人插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