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突變,使陳逸楓哭笑不得,天下還有如此不講道理的女孩子。自己前兩次來你彭家,談的是你父親的死因和欲對你父親開棺的事。並未扯到兒女私情上去,怎能告訴你已有未婚妻的事?今晚也隻剛進來,剛說幾句話,自己總不能一進來第一句話就告訴你已找了未婚妻呀?若真的這樣,你不說我神經病呀?陳逸楓感到委屈極了,冤枉死了。若不是今晚來此的任務尚未完成,他真想一走了之。想到取證工作迫在眉睫,陳逸楓隻好忍耐下來,他隻好等,等彭新蘭平靜下來。
大約過了一刻鍾左右,彭新蘭出來了,臉上仍帶淚痕。
攏了攏頭發,眼睛望著門外,彭新蘭道:“你肯定是騙我,你肯定還沒找未婚妻。我知道的。你不願意,是因為我長得太醜,我說的對不對?”
麵對如此大膽、固執、美麗的姑娘,陳逸楓感覺到難以招架了。他隻好苦笑了笑道:“彭小姐是願聽真話還是假話?”
彭新蘭道:“我當然願意聽真話啦!”
陳逸楓道:“如果要我講真話,我告訴你,以你彭小姐的美麗,這世上可能很難找到第二個,你信不信?”
彭新蘭道:“我不信,你講的完全是假話。若真認為我長得還算可以,為什麼如此拒絕人家?要知道,我還從沒對任何男人動過心呢。”
又是一聲苦笑,陳逸楓道:“你的確是很漂亮,為什麼不相信自己呢?至於我不能接受你的愛,那是因為我的確已經有未婚妻了。彭小姐應該不會希望我做一個負心人吧?”
彭新蘭道:“你能告訴我你的未婚妻在哪裏嗎?”
陳逸楓道:“在衡陽。”接著,便將自己如何與鄭小雲祖孫相遇,如何兩人已訂終身的經過說了一遍。
聽完陳逸楓的述說,彭新蘭眼波流動,輕盈地轉了個身,脈脈地道:“你既然沒有當麵向她承諾要娶她,當然無需對她負責任。你們這充其量隻能算在向愛情的方向發展,你為什麼要如此固執?”
陳逸楓道:“你說的不無道理。但是,我這人就這樣,一旦心裏裝了一個人,就無法再裝下別人了。此點,還望彭小姐能夠理解。”
咬了咬嘴唇,彭新蘭柔聲地道:“難道就不能為了我改變一下嗎?”
“改變?”陳逸楓皺了皺眉道:“一個人的性格是由良心決定的,彭小姐希望我是個沒良心的人嗎?”
半天沒有回答,也許知道陳逸楓的決定無法更改了,幽幽地歎了口氣,彭新蘭道:“同是女人,她的福氣為什麼就這樣好呢?要是我能早點碰上你該多好!”
陳逸楓自責道:“都怪在下不好。但我想,以彭小姐如此絕世才貌,所找郎君也應文武雙全才行。至於在下,一碌碌無為的庸人而已,豈能辱沒你彭小姐?還望彭小姐見諒為好。”
又是一陣沉默,彭新蘭才平靜下來,臉上又有了笑意,但仍歎了一口氣道:“算了,你也不要過謙,算我沒有這個福份吧。但不管怎樣,我們已是朋友了,以後你可不能忘記經常來看看我哇。”
陳逸楓道:“彭小姐說哪裏話,以後,我一定經常抽空來看你就是。”
彭新蘭道:“你剛才不是問家母的態度嗎?她已同意你們開棺了。”
陳逸楓聽後十分高興,再三向她和她母親表示了深深的謝意。他卻不知道,為了作通哥哥和母親的工作,彭新蘭大前天一早就去了哥哥家。然後,又和哥哥彭新宇一道來作母親的工作。
當母親仍然不同意時,彭新蘭隻好將自己的婚姻大事抬出來了。她直截了當地告訴母親,自己看上了陳逸楓。這件事處理得好,她和陳逸楓成功的希望就很大,否則,便無從談起。俗話說:做娘的最懂女兒心。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一直以來,女兒總是眼高過頂,一般的男人,她根本看不上的。現在既然看上了陳逸楓,若隻因自己一時固執而誤了她的婚姻大事,那時後悔就遲了。便被迫同意開棺驗屍了。
老人家知道陳逸楓今晚會來,為了給她二人創造一個單獨見麵的機會,又特意去了兒子家。可憐天下父母心,這裏便是最好的見證了。
這時,彭新蘭已完全恢複常態,她將座椅向陳逸楓近處靠了靠,他立即又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而她的吹氣如蘭,更使他心旌欲動。若不是早已對鄭小雲心有所屬,陳逸楓真會毫不猶豫地將其攬入懷抱。
隻聽彭新蘭幽幽地道:“家兄的意思是,明天為先父開棺的事,不能驚動太大。因為,家母並非真心同意。此點,還望陳科長給予諒解。”
陳逸楓道:“你們的心情我非常理解,我一定按令兄的意思把事情辦好,你們就放心吧。”
彭新蘭道:“如此,就有勞陳科長了。”
陳逸楓道:“多謝彭小姐盛情,今天多有打攪,在下告辭了。”
彭新蘭道:“陳科長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