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室不大,裏麵隻放了兩張寫字台和六、七把椅子,現在裏麵值班的是四名排長。見營長帶人進來開會,便主動退出去了。不一會,便有一名士兵進來上茶。
茶很香,陳逸楓以前沒喝過。因心中有事,不便詢問茶道,便對陳啟功道:“陳營長,你們現在的巡邏士兵是否撤了?”
見陳啟功點頭,又道:“可否照原來的布置繼續巡邏?”
見陳啟功不明所以的樣子,便道:“我想觀察一下,如此嚴密的護衛下,竊賊是如何進來的?因此,您原來如何布置的還是如何布置,不要有任何改變。隻讓他們嚴密警戒,今晚我將來現場再次踏勘,但您不要說破即可。”
似乎明白了陳逸楓的意圖,陳啟功點了點頭,立即著人傳令去了。
目視著杜子華,陳逸楓道:“杜科長,您認為竊賊是如何進來的?”
杜子華道:“根據我對現場的觀察,他應該是順西樓東北角的下水管進的倉庫,您認為如何?”
點了點頭,陳逸楓道:“可是,下麵有士兵巡邏,他就不怕發現?”
杜子華道:“他在行竊之前,應該對現場多次踏勘,對守護情況了如指掌。然後,他才能大膽進入。”
又點了點頭,陳逸楓道:“您的分析很有見地。就是說,我們的守護雖然嚴密,但肯定是有破綻的。竊賊便利用了這個破綻,竊走了夜明珠。”
一句話,說得杜子華、陳啟功連連點頭。
目視著陳啟功,陳逸楓道:“陳營長接受護衛任務前後,知道這顆夜明珠的來曆和價值嗎?”
搖了搖頭,陳啟功道:“不知道,我們隻知道保護這顆珠子,其他的事是不準問、不準說的。”
陳逸楓道:“你們一營士兵護衛這棟樓,士兵在哪裏睡呢?”
陳啟功道:“這棟西樓從一樓到四樓,就是我們的營房。除了巡邏和站哨的,士兵吃住拉都在裏麵,是不準出門的。”
陳逸楓道:“哦,怪不得外麵看不見多少人,這也是為了保密,對嗎?”
點了點頭,陳啟功道:“我們的隊伍是晚上十二點半開進來的,目的就是為避免社會驚疑。”
陳逸楓道:“這是十分必要的,否則,驚世駭俗,必會自找麻煩。可是,如此嚴格的保密,竊賊又是如何知道這裏有夜明珠的呢?”
這個問題也是陳啟功、杜子華早在考慮的問題,他們當然沒法回答。
揉了揉兩邊的太陽穴,杜子華道:“還有個問題我一直在考慮。從大樓到圍牆畢竟有二十幾米遠的距離,而圍牆內外都有人巡邏。就算竊賊的武功最高,他也不能不對這些巡邏士兵有所顧忌。可是,他卻如入無人之境一樣,這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吧?”
陳啟功道:“杜科長的意思是......?”
杜子華道:“恕我直言,貴軍內部,似有與竊賊連通之人。”
陳啟功道:“可是,事發以後,我們已經對許多有嫌疑的人進行了審訊,現在還關著十幾人呢。不瞞您說,我們幾乎用盡了所有酷刑,仍然一無所獲。您說,這又是為什麼呢?”邊說,邊將目光投向了陳逸楓,似欲讓他來回答這個問題一樣。
陳逸楓道:“你們都審了、關了一些什麼人?”
陳啟功道:“有十幾個士兵,還有三個排長。”
微微一笑,陳逸楓道:“這些人也許真是無辜的,建議貴軍不要再對這些弟兄用刑了,更不要再對他們用酷刑才好。”
頗感為難地,陳啟功道:“可是,這卻不是在下一個小營長能決定得了的。”
陳逸楓道:“我理解,我明天上午就會去拜會李師長,我會向他說明的。”
陳啟功道:“若真能使這些弟兄不再受折磨,就是您陳科長對他們的大恩大德了。我先代表這些弟兄,對您表示真誠的感謝。”
陳逸楓道:“這倒不必,作為一名警察,不冤枉好人是一方麵,但更重要的是要能抓住真正的嫌疑人。否則,他們雖然肉體上不受折磨了,精神上還是在受折磨的。”
杜子華道:“陳科長是否有什麼發現?”
陳逸楓道:“發現還談不上,隻是覺得這些排長和士兵即使想做這樣的事,都是力有不逮的。將他們抓起來嚴加審問,又有什麼意義?”
杜子華道:“您的意思是不是要將他們都放了?”
陳逸楓道:“暫時還不能放,因為事情畢竟沒有搞清楚。我隻是建議不要再對他們用刑,更不要對他們用酷刑。至於能不能放,什麼時候放,則要看我們偵查的進展情況來定。您看呢?杜科長。”
杜子華道:“行,我聽您的。”
陳逸楓道:“二位對此案還有什麼高見嗎?”
見二人都沒回答,陳逸楓又道:“看來二位和我一樣,還存有許多疑慮。此事非一時可以搞清,我看你們先分頭忙去。明天下午,我們在警察局碰頭,二位意下如何?”
見二人都點頭,陳逸楓才和二人離開了政府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