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逸楓一看表,時候不早了,便道:“我們該動身了。”說完,即命另一警察扮成船老大,自己則扮成了夥計模樣,坐在一邊,駕著烏蓬船向杜鵑磯劃去。
船到杜鵑磯,正好三點。黎明時候的天特別黑,船艙裏伸手不見五指。商人立即在船上點了一支蠟燭。由於江麵上已經起風,蠟燭在江風裏搖曳不定,船上若明若暗,陡添了幾分緊張氣氛。
不一會,遠處一個黑影即向船停處奔來。黑影到船邊後,向前後左右看了一下,見沒可疑人物,便直接上了烏蓬船。船上所坐之人,還是前天與自己談判的那名商人,邊上還是坐著一名夥計。
黑影向商人道:“你的錢物都帶來了嗎?”
商人道:“十支德國造,五百發子彈,八百二十萬大洋、銀票都在,你的貨呢?”
黑影道:“帶在身上。”
商人道:“你先驗貨吧。”說完,便帶黑影到後倉看貨。
黑影看貨後將一件用黑布包著的物品交給商人道:“你將船向來路退回去,我的夥計在那邊接貨。”
商人的夥計上前接過黑布包袱,就在這一瞬間,黑影突然發現不對,劈手來奪,夥計一旋身,即已避開。
黑影氣極,掏出手槍,對準夥計就是一槍。夥計似早有防備,就地一滾。黑影又是一槍,正著夥計左臂。
正在這時,扮做船老大的警察和埋伏在附近的警察,都已衝上烏蓬船。黑影見警察人多,立即縱身一跳,便消失在江水裏。十幾名警察對準江麵一頓亂射,那還有黑影的影子?
這名夥計當然就是陳逸楓。他見黑影已失,便對眾警察道:“我知道此人是誰。好在夜明珠已經到手,你們將船上的槍枝、子彈搬走。這位商人對偵破此案,獲得夜明珠有功,就不要難為他了,讓他走吧。我們要趕快去抓捕其他幾名涉案人員。”
這時,一名警察見陳逸楓受傷了,鮮血流滿一地,大驚道:“陳科長受傷了?”
陳逸楓道:“不礙事,我已自閉穴道,血已止住了,我們走吧。”
商人見陳逸楓如此守信義,說不為難,真不為難自己,一個勁地道謝。
陳逸楓道:“隻望您以後不要再作這種犯法生意。今天的事,就算過去了。”說畢,即率眾警察,拿著夜明珠離開了烏蓬船。
天上沒有月亮,也沒星星,天地完全沉淪在一片黑暗之中。
陳逸楓剛走幾步,陡覺不對。急忙打開黑布包,裏麵包著的哪是什麼夜明珠?分明是一顆玻璃球。
陳逸楓又氣又急之下,帶著十幾名警察,直奔軍營。
此處是一團三營駐地。營長見陳逸楓要找朱開彪,立即派人去查找。
不一會,查找的人回來報告說,全營沒有一個叫朱開彪的人。陳逸楓知道朱開彪必在此處,估計可能是改名換姓了。營長一聽有道理,立即集合報數點名。點名結果,三連三排排副朱六不見。知道是逃跑了,陳逸楓隻好急帶警察撲向東南角那棟大屋。接待他的是楊萬春武師。
楊萬春道:“陳警官夤夜到此,有何見教?”
陳逸楓道:“也沒別的事,您徒弟說您指使他利用軍人身份,竊走在重重護衛下的夜明珠。現在,朱開彪已經就擒,您隻好跟我們走一趟了。”
楊萬春道:“誰不知道老朽已與朱開彪脫離師徒關係?他竊走夜明珠,與老朽有什麼關係?陳警官,您可不能冤枉好人哪。”
微微一笑,陳逸楓道:“楊前輩作事真圓滑,陳某不能不佩服。若我提出要搜查一下府上,想必前輩不會反對吧?”
楊萬春道:“搜查?憑什麼搜查老朽良善之家?”
陳逸楓拿出一張搜查令,是市長親自簽發的。陳逸楓道:“憑這個搜查令,應該沒問題吧?”
楊萬春道:“你們要搜查什麼?”
陳逸楓道:“老爺子自己作的事,自己不清楚?”
楊萬春道:“若搜不出老朽的證據呢?”
陳逸楓道:“那陳某隻好在最大的餐館——‘郴州’飯店遍請郴州名宿,向您公開謝罪了。”
楊萬春一驚,隨即鎮定如常道:“陳警官任意搜查吧。”
十幾名警察立即分搜各處,約半個小時後,前來報告說,未見所藏物品。
陳逸楓心往下一沉,隻好準備親自前往。就在這時,一個聲音自身後響起道:“楊前輩認識這個東西嗎?”陳逸楓回身一看,正是幾天前去湘陰的楊宇廷。手裏拿著一支鋼鏢,邊說邊來到了楊萬春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