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鄭小雲家很遠了,拿著鄭小雲親手作的兩雙布鞋,陳逸楓還沉浸在幸福的回憶中。
陳逸楓自小從師傅在山學藝,從沒接觸過女人,對兒女之情,自然沒有體驗過。自從遇上鄭小雲後,他開始感受到其中的樂趣和幸福了。鄭小雲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莫不在他心中留下完美無暇的印象。她美麗善良,心思靈巧,她溫柔多情,通情達理。使陳逸楓得到了極大的慰藉和滿足。
他常在心裏感歎:得妻如此,夫複何求?因此,麵對彭新蘭的苦苦追求,他豪不動情。盡管彭新蘭的家庭狀況較好,人也更美,但陳逸楓既已心有所屬,便無法改變了。
陳逸楓是獨子,父母為他的婚事多次來信催他,希望他快點成家。家裏不知有多少人前來提親。陳逸楓隻好向父母去信,說明自己已經有了意中人,請二老婉言謝絕提親人的美意。
他原本打算從洛陽回家後就來衡陽提親的,沒想到衡陽發生了大案,自己隻好奉命不去洛陽而直接來了衡陽。他已暗暗決定,待衡陽的案子一破,立即和鄭小雲成親。
初秋的衡陽,雖然很熱。但太陽快下山的時候,比起白天就要好得多了。
這時,一輪紅日,就像一個在女人麵前力不從心的老人,雖想顯示一下餘威,卻不得不服老認輸。快下山的太陽,又怎能逞得了英雄?
放眼望去,遠山含黛,近處的村莊,炊煙四起。小橋流水,垂柳依依。好一幅鄉村晚景圖!
他想起了元人馬致遠的《越調.天淨沙.秋思》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想起自己自小隨師父在山學藝,不論晨昏,不辭冬夏,終於等到藝成下山。可是,沒過多久,就在長沙從警。雖然為老百姓做了一點事情,為匡扶正義,鏟除邪惡盡了一點努力,但卻遠離了含辛茹苦將自己養大的雙親。此刻觸景生情,一種遊子思親的念頭油然而生。
歸鳥投林,遊子思親,是不是一種自然規律?
抬腕一看手表,已到下午六點多鍾了,出來大半天了,陳逸楓不由加快了腳步。
回到警察局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晚飯已過了。
陳逸楓隻好就近找了一家小餐館,炒了兩個小菜,要了一碗米飯吃起來。
剛剛吃完飯、結完帳,常振球汗流浹背、氣喘噓噓地找來了。
見常振球如此模樣,知道定有不好的消息到來。
陳逸楓卻故作輕鬆地道:“常兄是來吃飯的吧?快坐下,今天我作東。”
搖了搖頭,常振球垂頭喪氣地道:“在下無能,沒有盡到保護好許霞的責任,有負您的殷切期望了。”接著,便將剛才李如煙如何綁架許霞,自己如何阻擋,如何製服李如煙,最後卻不見了許霞的過程,向陳逸楓講述了一遍。
聽完常振球的講述,陳逸楓皺了皺眉頭。許霞若真的失蹤,對破案的全局,肯定會帶來一點影響。但他知道,這不是常振球的錯,他已盡力了。許多事情,不是僅憑主觀努力能解決得了的。便趕快安慰他道:“事已至此,懊悔是沒有用的。您已經盡力了,何必如此自責?更何況,您已抓到了那個綁架許霞的人,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
搖了搖頭,常振球道:“不知道,在下根本沒有來得急問,就將人交給賈君闊了。”
陳逸楓道:“那也沒關係,等一下問問賈君闊就知道了,他現在正在審訊嗎?”
常振球道:“應該是的,在下將人交給他後,就去尋找許霞去了。可我去了‘新新’商場和她家裏,都沒找到她。又找了許多人打聽,都說沒看見。便趕快回到警察局來向您稟報,有人說,看見您來這裏吃飯來了,便追尋到了這裏。”
陳逸楓立即起身道:“走,我們回警察局去審審這個綁架者。”
回到警察局,二人均不禁大吃一驚。
他們雖見到了這名綁架者,但此時已成了一個死人,一個剛死去不久的人。
俯下身,陳逸楓仔細地驗看了一下屍體,隻見屍體的左邊太陽穴上一個深達三寸左右的傷口,估計為飛鏢一類的暗器所傷。此時,血流已住,但傷口的大小和深度清晰可見。
見陳逸楓二人來到,賈君闊趕快上前稟報道:“陳科長,在下無能,沒能保護好這名嫌犯,在我帶他回警察局的途中,他被人刺殺了。”接著,便向二人講述了被刺殺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