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靜茹這幾天既高興又緊張,高興的是自己渴望已久的周代香爐終於到手了。為了這件東西,自己不惜降下高貴的身軀,去向小偷段明義求援。最可恨的是,那個該死的段明義,居然一副高高在上、趾高氣揚的樣子。完全沒把自己這個徐家大小姐、常家五姨太放在眼裏。開口就要五十萬大洋,真是可恥可恨!
緊張的是這香爐畢竟是偷來的,並且是從租界總領事那裏偷來的。一旦被警察查到,可是一件不得了的案子。雖然楊惠民說沒留下任何珠絲馬跡,警察不可能查到。再說,這租界的案子本就應歸巡捕房管,那就是楊惠民自己管。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可怕的?可是,不知怎地,徐靜茹仍然感到不踏實。總覺得警察隨時會出現在他的麵前。因此,這幾天,她根本不敢出門,一直在家裏呆著。今天,心情稍微好了一點,她稍微打扮了一下,便準備出一趟門。
徐靜茹剛出門,迎麵碰上了匆匆而來的張春旺。
張春旺早已從監視人那裏了解過徐靜茹的情況,現在當然已經知道徐靜茹還有一個名字蘭姐。今天一見麵,當然知道這個漂亮女人就是徐靜茹了。
非常禮貌地,張春旺道:“您是常太太吧?”
十分警惕地,徐靜茹道:“您找誰?”
張春旺道:“我找常先生的五姨太徐靜茹女士。”
徐靜茹道:“您是......?”
張春旺道:“在下是警察廳偵緝處三探探長張春旺,有件事想向您核實一下,不知常太太是否方便?”
一聽張春旺說是警察廳偵緝處的,徐靜茹就十分吃驚。她估計可能是香爐的事發作了。這是自己這幾天來最擔心的。現在警察果然找上門來了。張春旺的話還沒說完,徐靜茹的臉已經寡白,冷汗已經直冒了。
見徐靜茹不說話,張春旺又道:“我希望常太太配合一下,隻要您說實話,我不會為難您的。”
此時,徐靜茹的頭腦已經一片空白,她已不知如何回答張春旺的話。隻在張春旺的麵前默默地低著頭,一副任憑處置的樣子。
見徐靜茹如此緊張,張春旺估計是自己找對了人。看來,陳逸楓一直在尋找的蘭姐無疑就是這個女人了。
知道她心裏在害怕,張春旺幹脆再來一點攻心戰術。便一改剛才禮貌的態度,十分嚴肅地道:“我們知道常太太又叫蘭姐。我剛才說了,隻要你把香爐的事從頭至尾對我講清楚,我不會為難你的。”
其實,陳逸楓隻是要張春旺了解一下,徐靜茹是不是介紹李玉香和朱桂平認識的蘭姐。至於在香爐被竊案中徐靜茹是個什麼角色,那是下一步的事。
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這樣,歪打正著,無巧不成書。張春旺也是破案心切,見徐靜茹在自己亮明身份以後,十分害怕的樣子。以為她做賊心虛,香爐一定是她偷了。否則,如果隻是為李玉香和朱桂平作了介紹,不可能如此害怕的。既然如此,當然應該單刀直入,免得她玩花樣、耍滑頭。這也是他們偵緝工作中常用的一種攻心戰術。他哪裏知道,徐靜茹確實是偷了一隻香爐,但卻是一隻假香爐。
見張春旺直接點明了香爐,剛才還存有一點僥幸的徐靜茹,此刻是徹底地崩潰了。
女人最常用的防身武器就是哭,此刻的徐靜茹當然不會列外。見張春旺直接點到了香爐,自己卻無話可說,就隻能用哭來掩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