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沒有開燈,少許月光透過風吹起的窗簾隱隱地透了進來。杜澤單膝著地,伏在床邊看著熟睡中的夏禾,呼吸淺淺,小巧的嘴巴微張著,如嬰兒般雙手無防備地舉在頭的兩側。杜澤起身把書和筆記本收起來放在桌上,拉起薄被小心翼翼地給夏禾蓋上。
看著眼前人的睡臉,杜澤伸出手撥開夏禾額前有些淩亂的碎發。手指劃過白皙細膩的肌膚,盯著微張的粉唇,不由自主地靠近,再靠近,有一種很強的衝動,想吻她。就在快要碰到夏禾的唇的時候,突然意識到自己想法的杜澤停住了動作,為自己有這樣的意念嚇了一跳。對一個僅有幾麵之緣的人,他怎麼會生出這樣的想法。
背靠著床沿,杜澤坐在地毯上,胳膊架在曲起的一條腿上。側過頭看著夏禾的睡臉,心裏突然間變得前所未有的混亂。“我隻是不討厭她的眼睛,不討厭她說話的聲音,不討厭她身上的氣味。僅此而已。”杜澤為自己的一時失控找到了理由。暗夜中閃亮如星的黑眸,精工雕刻般的側臉,緊鎖的眉峰,混亂的思緒卻並沒有因為那所謂的理由而有所平息。
清晨的風,似孩童,調皮地掀弄著海藍色的窗簾。
睫毛動了動,床邊的人開始轉醒了,眼神還有些迷糊。杜澤醒來發現自己在夏禾的房間,沒想到昨晚竟然就這樣靠著床沿睡著了,更沒想到的是他也可以睡得如此安穩。
想活動一下僵硬的脖頸,忽然感覺頸側有個毛茸茸圓乎乎的什麼東西。一個激靈,忙側過身,杜澤震驚了。原來那個毛茸茸的就是夏禾的腦袋。這丫頭的睡相實在是·····
昨晚把她放到床上的時候明明好好的,不知怎麼變成現在這樣。被子壓在身下,因為冷蜷縮成一團地橫在床上,腦袋衝著他在的床沿。杜澤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托起夏禾的小腦袋,拿過一旁的枕頭墊在她的頸後,一點點拽出被壓著的薄被,輕輕地幫她蓋上。
低頭看了看手表,時間已經不早了。杜董的事情就算是先告一段落,可還有很多收尾工作。
“不好意思哈,以為你和我一樣不喜歡別人進自己的臥室,一直都沒有幫你打掃。為了表達我誠摯的歉意,你的衣服挑了幾件要手洗的,被罩床單也已經洗幹淨,一並疊好了放進衣櫃了。——夏禾”杜澤站在臥房門口拿著便簽,娟秀卻又很隨意的字體。聽說字如其人,不禁莞爾。“不喜歡別人進她的房間,我已經去過兩次了,還待了一晚,這要怎麼算?”
墨藍的床單被罩,她還真是對藍色有很大的執著啊。
用毛巾揉著頭發,剛洗完澡出來的杜澤,身穿一條棉質運動長褲,光裸著精壯的胸前還留有少許水滴。把毛巾掛在脖子上,打開冰箱,發現夏禾冰好的薄荷茶,拿出來倒了一杯。嗯,清涼,爽口,還不錯。
夏禾剛醒就覺得嗓子發幹,甚至有些疼,鼻子也有些不通氣,很不舒服。迷迷糊糊地爬起來找水喝,走著走著突然撞到了什麼東西。捂著發痛的頭,丫,撞在柱子上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