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前,一襲銀灰色的身影似乎要與外麵灰蒙蒙的天空融為一體。
接完夏禾的電話,杜澤就有些心不在焉,看著玻璃窗上自己不甚清晰的側影,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椅背。
夏禾的言語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厭煩與不悅,但他還是聽出了她的克製與隱忍。
“Boss,會議室人員已經到齊了。”安恭敬地將雙手放在身前,小聲說著,生怕驚擾了老板的思緒。
“嗯,好。”杜澤應聲,整理了一下西裝,轉身走出辦公室。
“不好意思,各位董事,在周六還讓大家來這裏參加這個緊急會議。放在各位麵前的,是杜天豪董事貪汙公司錢款、把公司高級機密賣給競爭對手的證據材料。”杜澤斜坐著,單手放在桌上,雖然說著抱歉的話,語氣和表情卻沒有看到絲毫的歉意。
“啊,這···”會議桌邊的不少人驚訝地出聲,開始翻看起桌上的材料。接著便是唏噓聲一片。
杜澤看著各種表情,內心冷笑,杜董的行事這些老家夥會不知情?隻不過有些是睜隻眼閉隻眼,忌憚杜董的心狠手辣。而有些則是想等著看他杜澤的笑話。
“這件事已經交由警方處理,目前杜天豪在逃,我不希望聽到任何有關哪一位助人為樂的熱心事跡。”杜澤說完整個人舒服地陷在老板椅裏,眼神卻沒有給人任何舒服的感覺。像蒼鷹,鷹一樣的眼神掃視全場。
又是一片唏噓聲。
“當然,這次牽連在內的其他人,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前提是,他做了什麼值得我既往不咎的事。”杜澤整整外套站起身,“這次的會議就先到這裏。”然後徑直走向門外。
停車場,車子剛剛啟動,手機就嗡嗡的響了起來,杜澤左手打方向盤,右手按了藍牙耳機的接聽鍵。“杜雨若,走了?”
“對,走了。被小白兔趕走了,你沒見她那樣子,太解氣了。”楚風語氣難掩激動。
“不是讓你攔著嗎?怎麼讓她和夏禾撞上了?”杜澤一聽,是夏禾趕走的杜雨若,不禁開始擔心起來。這丫頭平時一副事不關己,萬事大吉的樣子,是得被逼到什麼程度才會親自出手啊。關鍵是那副柔弱樣兒,到底是怎麼把杜雨若趕走的?
“嗨,我這不是一個沒留神,就讓她倆撞上了嘛。不過你放心,有我在,怎麼可能讓小白兔吃虧,好歹我也吃了她做的飯呢不是。”楚風堅決咬緊牙關,打死也不能說是故意的,對,絕對不是故意的。
“夏禾呢?”
“在啊,在她房間。說是困了。”楚風用沒有拿手機的另一隻手無意識地撫弄著自己卷卷的頭發,這是他說謊話後不經意就會做出的小動作。
“回去再和你算賬。”杜澤掛斷電話。
楚風看著已經結束通話的手機屏幕,心想,他的下場會不會很淒慘?會嗎?不會吧?
夏禾是被餓醒的。
伸手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兩點過五分。然後手就重重地垂在了床上。
夏禾自小有一個毛病,中午或下午睡覺後每次在醒來近一個小時左右就會全身無力。別人睡個午覺起來都精神奕奕的,唯獨她睡醒之後就和生了什麼重病似的,整個人病怏怏的。
這次再加上早飯中飯都沒吃,更是虛弱到不行。晃晃悠悠地從床上爬起來,光著腳就想去冰箱找吃的。
夏禾轉動臥室門鎖的時候,在書房的杜澤就已經聽到了動靜,所以夏禾一出臥室就看到書房門口站著的杜澤。可這時的她根本沒有打招呼的閑情逸致,心慌的厲害,得趕快吃點東西填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