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渾渾噩噩的混過了兩年後,我才逐漸有些習慣這種詭異的狀況,畢竟生活還得繼續,這兩年來我每天都能見識到各種各樣的鬼魅,這些鬼魅中有的赤麵散發,有或血臉凹腫,有的清秀豔麗,有的蓬發蒙頭,或單隻或成對的在我眼前飄過,甚至有些鬼魅偶爾還會衝著我笑上一笑,可無論怎樣我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就仿佛眼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對於爺爺的叮囑和告誡,我都一直深深的記在心裏,人有人道,鬼有鬼途,兩者存於世卻界限分明,人陽鬼陰互不相擾,一開始的時候我很不適應這種狀態,為此也丟掉了好幾份工作,比如我突然會在辦公桌前見到一隻青麵鬼,便會發出一陣驚恐慌亂的叫喊聲,惹得同事們都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著我,比如我猛地一抬頭便會瞧見半空中正搖擺著一直吊死鬼,嚇得我突然摔掉手中的茶杯,招來同事們的陣陣非議,又比如老板在我麵前津津有味的吃著臭豆腐,而我卻看見就在老板的身後不遠處一個紅發女鬼正在啃著半隻滴著血的手臂,這本能的反應自然會哇哇大吐,老板並不明所以然卻對我勃然大怒,讓我有口難辯,總之,在這些被辭退的公司裏,任何一個同事都會覺得我這個人有些神經質,不是三五成群躲在一旁指點我便是偷偷講我的閑話。
就連我生活中的朋友也都少得可憐,大概所有我認識的人都覺得我有些神經兮兮的,骨子裏有精神病的前兆,所以他們都選擇遠離,對此我也能理解,畢竟他們不懂我的苦衷,而我又沒辦法去跟他們說明這一切的由來,況且就是說了也沒人會相信如此荒誕離奇的事情,導致現在的我越加沉默寡言,但我並不絕望,因為孤獨寂寞的時候我就會找一個角落坐下來慢慢的喝著啤酒,一邊瞧著人間百態,一邊望著鬼魅眾生,倒也不失樂趣。
現在的我就職在一家房地產公司,一提到房地產公司,人們都會覺得這類公司經濟實力雄厚,動輒幾十上百億的砸錢搞建設,可是我供職的這家房地產公司卻隻是一家搞房屋買賣、租賃的小公司,全公司算上老板老板娘再加上員工也不過隻有五個人,屬於那類徹頭徹尾的皮包公司,值得一提的是在這家公司裏我的地位那可真是不輕,名銜上我是這家房地產公司的副總經理,同時還得兼著普通業務員的職,就連公司平日裏買盒飯、打掃衛生這些瑣事也都分配給了我,偶爾老板娘高興的時候還會派我外出溜溜狗、刷刷車,總之一句話,我就是累不死的小強,雖然隻領著一份薪水,但哪裏需要我就會第一時間補上去。
這家房地產公司的老總名叫牛澎湃,人如其名,這小子打小就體壯如牛,高中三年是我的同窗兼同桌,同我一起高考落榜後,腦子活泛的他開始經商創業,早市上賣過雞蛋、夜市上倒過服裝,就連股票、期貨、金融證卷他也都能玩上一玩,用一句話來形容,但凡是能賺錢且又不犯法的事他都能插上一缸子去,這也使得他是我們這些同學中最先富裕起來的人,住著高層小洋房,開著進口小汽車,又討了個臉蛋漂亮的媳婦,正可謂是春風得意,活的那叫一個舒坦。
公司的同事表麵上都客客氣氣的稱呼牛澎湃為牛總,可背地裏卻給他起了個摳門牛的外號,要說這外號安在他的頭上那還真是恰到好處,這哥們雖然表麵上見誰都笑嘻嘻的一臉憨厚,但腦子裏卻是不折不扣的奸商算盤,整天都在想著如何能把手下員工剝削到最大化,盡管如此,我也從來沒有跟別的同事在背後議論過他的是非,不單單因為他是我的高中同窗,更重要的是這哥們曾經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助過我,那時候,所有人都覺得我有些神經質,都恨不得離得我遠遠的,深恐某日我會發起神經來謀了他們的性命,隻有這牛澎湃膽大心寬,大手一揮就給了我一份得以糊口度日的工作,所以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哥們算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我很看重這份來之不易的情誼,即使每天在公司再苦再累,我也都是毫無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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