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眼淚就這麼突然間奪眶而出。
她又聽秦桑輕聲念叨著:“我家的房子給你,把我爸還回來,我要我爸活著,我要我爸。”
沈宜猛的蹲下身體,雙手捂著臉唔唔咽咽的哭了起來。
她不敢出聲,隻能憋悶的哭著,哭了幾聲,雙眼通紅的坐在秦桑身旁。
秦桑的身體猛的坐了起來:“別,爸……”
“桑。”沈宜一把抓住秦桑。
秦桑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沈宜的時候哇的一聲哭了:“奶,我做夢了,我好怕。”
沈宜抱住秦桑拍著她的後背:“奶奶在呢,別怕啊,別怕。”
等到把秦桑安撫好了,沈宜才鄭重的問秦桑:“桑,你跟你實話,你爸是誰害的?是不是你大伯?”
秦桑一驚:“奶,你咋,咋這麼呢?”
沈宜打量著秦桑:“剛才你做夢,奶聽著了,你跟奶實話,到底是咋回事?”
秦桑臉色更白,頹然躺倒在床上,她閉上眼睛,嘴巴緊抿著,一連串的眼淚滾落到枕頭上:“奶,我……不是我不,實在是,實在是我沒有證據,我不敢,我怕,我怕了之後大伯要害了咱們全家。”
沈宜咬了咬牙:“現在在醫院,不是在村子裏,奶把門插上,讓誰也進不來,你好好跟奶。”
她起身把門從裏邊鎖了,再坐到床邊的時候,秦桑才開口:“就是,就是我怕去世之前,有一回奶叫我給大伯家送點菜,我就過去了,奶也知道我成去大伯家,去的慣了,就沒喊人,我把菜放到廊下,就想進屋跟大伯或者大伯母一聲,然後就聽見大伯什麼車上動一動手腳就行了,還啥咱家那幾間青磚大瓦房早晚是他家的,咱家沒兒子,我爸要是沒了,就一個老太婆還有幾個姑娘,怎麼擺布怎麼對。”
沈宜渾身顫抖,手哆哆嗦嗦的,想抓東西也抓不住。
她張了張口,想再問秦桑一句話,可嗓子幹啞的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往腦子裏衝,整個人也昏昏沉沉的,就好像有十幾個重錘在敲她的頭一樣,叫她頭疼欲裂。
可頭疼,心口更疼,這心口就像有人拿刀一片片的割著一樣,疼的她恨不能縮成一團。
好半,沈宜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桑,你的都是真的。”
秦桑捂著臉,唔唔咽咽的聲音傳出來:“是真的,我聽的真真的,還有,剛才我做夢夢見我爸了,我爸,要找大伯算帳,還沒想到大伯這麼狠心,叫我心。”
“振國啊,振國,我的振國……”
沈宜哭的聲音很,可她嘴裏一直念叨著秦振國的名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看的秦桑心裏都顫顫微微的擔憂不止。
可她又不得不這麼做。
秦桑深知秦振中一家都是什麼德性,如果不能叫沈宜徹底的跟他們一家劃清界線,往後倒黴的還是她的親人。
而且,她的也並非不對。
她父親的死本來就跟秦振中有關係,等於就是叫秦振中給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