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周話音一路,滿堂皆靜。
周患之臉色大變,雙眼大睜,不可思議的看著朱栩。
其他人更是像看到了無比驚恐的事情,張大著嘴,劇烈顫抖。
尤其是周患之那個家仆年輕人,顫巍巍的,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雙腿大顫,就要跪下。
朱栩麵露一絲詫異,看著跪在地上的王周,道:“你是怎麼認出朕的?”
王周頭磕在地上,道:“隻有皇上才能修改大明律。”
朱栩背在身後的右手輕輕摩挲了下,心裏明了,大概是那宮牌以及一係列的對話讓這王周看出破綻了。
他本來也沒有打算隱瞞,安排這王周本來就是臨時起意,但現在,他覺得這個人似乎可以用一用。
朱栩心裏計較著,道“這周患之的父親李榮炳已經被內閣羈押了,隻是外麵不知道。”
王周立即接話,道:“皇上放心,臣用全家性命擔保,今的事情不會傳出一絲一毫去!”
朱栩‘嗯’了聲,轉身就走,沒有再多半句。
這種事,他隻要有一句話就夠了。
朱栩一走,他身邊的暗衛自然跟著,這個包廂裏頓時空曠不少。
王周從地上站起來,緩緩轉過身,擦了下頭上的灰,麵無表情的看著周患之。
周患之心神慌亂,一時間腦子裏空空如也。
得罪了大明皇帝,哪裏還有活路!
周患之六神無主,看著臉色冰冷的王周,忽然表情陰狠的道:“王周,你別忘了,你收了我的銀子,我捅出去,你就是死刑,全家流放倭國的罪!”
王周看著他,眼神裏有冷漠,嗤笑之色,道:“你真的以為,你控製得了我?聰明的話,就將關於我的事情都爛在肚子裏,帶進棺材,否則我就讓你那幾個外室與孩子都早你一步去等你。”
周患之雙眼大睜,怒的胸口劇烈起伏,咬牙切齒的道:“好好好!倒是我以前眼瞎,看了你!不過你以為皇上真的是欣賞你嗎?你不過是他臨時用一用的刀罷了,沒用了,你會比我死的更淒慘!”
王周淡淡道:“我知道,所以我今後會向皇上展現我的價值,我的價值越大,我就活的越長久。真到了我該死的那一,我就能選擇怎麼死了。”
周患之雙眼血紅的盯著王周,表情猙獰,道:“我之前真是看你了,吧,要什麼才能放我走,我這輩子再也不會回來,從世上消失,不會再有我半點消息,你大可放心!”
王周看著他,冷笑,道:“我以前還以為你是聰明人,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你是我給皇上的投名狀,你,我可能放你走嗎?”
周患之心裏大恨,當初瞎了眼怎麼就收買了這樣一個心思深沉,惡毒如蠍的東西!
“你真的想魚死網破?”周患之一字一句的道。
王周沒有看他,目光落在他身旁那個臉色蒼白,滿臉惶恐的年輕家仆身上,淡漠的道“你這邊這樣的人應該不少,我能扒出你所有的事情,我也能堵住我的漏洞。你可能沒有見過巡防營的暗牢,我可以肯定你扛不住裏麵的大刑,證供上不會有不利於我的一個字,並且,你也不可能活著見到你想見的人。想要痛快一點,按我的做。”
周患之還沒有話,他身邊那個年輕人撲通一聲跪地,爬到王周身邊,急聲道:“王大人,我聽你的,我都聽你的,我知道周患之很多事情,也知道誰知道所有事情,我可以都告訴你,求你繞我一命,繞我一命……”
那幾個非富即貴的人仿佛突然醒來,接二連三的跪下,爬到王周腳下,無比焦急的道:“王大人,饒命饒命,我們跟周患之沒有關係,頂多就是有些生意往來,我們願意交代,交代所有,我們願意出銀子,求你放過我們,放過我們啊……”
王周表情仿佛一直都是那麼冷漠,看著這些人的做派,轉向周患之,道:“想清楚了。是我動手,還是你乖乖跟我走?”
周患之哪裏會那麼容易放棄,他自認聰明,即便是到了這種境地,他也自認為有手段逃出去。
隻要出了海,那就是海闊憑魚躍,誰也不能把他怎麼樣!雖然失去了大明的財富,但他在倭國那邊還是有一筆資產,足夠他東山再起,改名換姓,繼續享受榮華!
周患之臉色陰沉,眼神閃爍不休。知道今是不走也得走了,關鍵是還得聯係一些人,想辦法在某些特殊時刻將他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