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喬雅賓館的一個包間內,一張用整根樹幹雕琢成的木桌兩端,蕭震山與林海滄相對而坐,前者手裏夾著一根粗長的古巴雪茄,一口接一口地吸著,眼神瞟散間,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而後者埋頭看一份文件,神態十分專注。
長達一刻鍾的沉默之後,林海滄終於閱覽完畢,抬起頭,略帶驚訝地道:“蕭兄,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蕭震山用指間的雪茄煙指了指林海滄手裏捧著的文件:“這是今下午,我讓財務統計出來的,蕭氏的無形資產,有形資產,包括賬上現金,應收賬款,全部詳細列明,沒有半分虛假,按照市場常規評估,目前蕭氏的市值為二十七億,隻高不低,我帶來給你過目,就是要向你表達誠意。”
聽的這話,林海滄眼神一亮,心中猜到了幾分緣由,麵上還是詳裝不明地搖了搖頭:”蕭兄,我是越聽越糊塗了,我手上連一股蕭氏股份都沒有,蕭氏的資產多少,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吧。”
蕭震山身子向後一靠,緩緩豎起岔開兩根手指,深沉地笑道:”海滄,你我之間就不必兜圈子了,我把話挑明了,隻要我們兩家成了親家,今後就是一家人,我會拿出百分之二十的蕭氏股份作為聘禮。”
這確實是一點彎子都不饒了,意思表達得再清楚不過,蕭家願意為林蕭兩家聯姻支付相當於五個多億的代價,相比於蕭家的總資產,這份代價已到達了讓人咋舌的程度。
即便以林海滄的老成,在聽了這個價碼之後,都是不免動容,不過片刻後,又皺起眉頭:“蕭兄,對於你我兩家的婚事,我早就表態讚成,可你也知道,我那個女兒現在翅膀硬了,就怕連我這個當父親的話都不怎麼好使。”
蕭震山眯了眯眼,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到了這個份上,林海滄竟然還在裝模作樣的演戲,未免有些過分了。
嫁個女兒,個人資產就翻了一倍不止,還不滿意?難不成以為蕭氏以股換股入住華遠的計劃擱淺,就可以沒有節製的獅子大開口?
胃口太大,心噎死。
“海滄,真人麵前不假話,我知道你手上有一張能讓你女兒乖乖就範的底牌,現在該是動用的時候了。”
聽到這直白的話語,林海滄臉色大驚,那副表情就如同心底隱藏的秘密被人突然當麵點破,瞪了眼珠直勾勾地盯著蕭震山,嘴裏“你你你”了半,任是沒有下文。
蕭震山悶哼了聲,嘴角泛起一絲譏嘲:“你是不是想問,我是怎麼會知道這個秘密的,現在探討這個問題,你不覺得很多餘嗎?你我都是生意人,你隻需明白,五個多億當作聘禮,即便是省級商家向你林家伸出橄欖枝,也不會這般慷慨大方,當然,不排除你指望著秋若雨把持有的華遠股份拱手交給你來管理,可就我看來,這種可能微乎其微,不然,以你的性格,憑你的野心,現在坐在華遠總裁位置上的人,應該是你。”
林海滄臉色一變再變,蕭震山的話很不中聽,卻是不爭的事實,他林海滄才五十出頭,怎麼會甘心捧著華遠那點股份安心養老?要是能取而代之,他早就重新出山了,也不會隱忍到今,他與秋若雨之間的頑結何在,父女之間的情感淡薄到了什麼程度?他心裏頭比誰都清楚。